狐王说完这话, 便止了话头, 只平静注视着南渊, 像是想观察她的反应。
云定微微启唇, 像是有话要说, 然而张口之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得苦笑一声, 摇头往一旁清时望去。
清时紧紧盯着南渊, 面上神情莫辨。
一阵短暂的静默之后, 南渊终于低声问道:“烛明殿?”
听她口气,却是对这个势力一无所知。
清时轻轻捉住了南渊的手,依然没有开口说话。那边狐王也不见得有什么反应,很快点头道:“烛明殿是妖界最近五百年来才出现的势力,你常年住在听木山上与世隔绝, 确实当是没听过。”
南渊若有所思, 事实上方才沉默片刻之后, 她才记起来自己曾经是听过烛明殿三个字的。那时候银蜂前往千山岭,所为的就是调查烛明殿, 银蜂当初告诉过南渊关于烛明殿的事情,然而当时的南渊心思都在清时与九原将军之上, 并未对此太过上心。
直到方才狐王提起烛明殿三字,南渊才记起这个势力, 只是她没有料到, 这个势力已经大到了足以惊动狐王, 更是让狐王亲自开口要南渊出手相助的地步。
“关于烛明殿, 我曾经听师兄说起过。”南渊回应了狐王,只是心中依旧疑惑,当即问道,“不知狐王需要我来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狐王神情肃然,继而又道:“既然你听说过,那你应该也知道,这个烛明殿在妖界掀起了不小的风浪,而他们对我们四族之人出手,我们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
南渊没有立即应答,因为她知道这些对于狐族来说不过都是小打小闹而已,还未到达能够惊动狐王让她放下身段亲自开口要南渊出手相助的地步,这其中必然还有其他隐情。
南渊所猜测的果然不错,狐王说完这话之后,很快便又道:“狐族自然早已经派出了人手去调查烛明殿的一切,奈何这位烛明殿殿主太过神秘,我们派出过许多人马,却至今为止我们也未能弄清他究竟是男是女,是何种来历。”
云定在旁边听得狐王的话,直急出了一头的冷汗,只盼着狐王不要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还没能够查出烛明殿什么事情,狐族的机密就该被烛明殿殿主本尊给听光了去了。
然而狐王自然没办法领会他这一头冷汗的含义,接着又道:“为此我甚至派出了狐族年轻一辈中的第一高手,潜入烛明殿中,想要查出那烛明殿殿主的秘密。”
南渊听到此处,不由问道:“那位高手可有查到什么?”
“我也想知道,然而那人还未将烛明殿的事情告知于我。”狐王负手转而往云定看来,沉声道,“云定,你查到了什么?”
南渊听得狐王唤出云定名字,不由心中略有惊讶。
清时跟着南渊看向这位“狐族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在南渊看不见的角度挑起了眉角。
云定这回当真是欲哭无泪,一边是自小效忠的狐王,一边是掌管着自己生死的烛明殿殿主,云定只觉得左右为难,忍不住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声,一番抉择之下决定先保住小命要紧,其他的留到将来再说。
“陛下,烛明殿比我们所想的还要戒备森严,我进入其中许久,却依然没能够取得他们的信任,得以见到那位殿主。”云定垂下头,有些自暴自弃的低声应道。
“我想也是如此,烛明殿那殿主既然能够保持神秘至今,想来也是有不少的手段,他隐瞒自身身份,应当也是有所顾忌。此事了后你继续留在烛明殿,将他们的行踪告知于狐族。”
云定苦着脸,连声应下,视线却忍不住直往旁边的清时扫去。
便在此时,狐王又道:“你虽没能够带消息给我,我这里却得到了一个关于烛明殿的消息。”
云定诧异道:“陛下还安排有其余人手?”就连他都不知道烛明殿如今的计划与打算,还有谁能够比他先调查出来?
想到此处,云定不由得又往清时望去,清时神情自若,却是看不出端倪,好似与此时毫无干系。
狐王很快解答了云定的疑惑,冷声道:“此事不需调查,烛明殿殿主在三日前带领烛明殿中人攻入我狐族逐浪城,杀害我狐族数百人,此事早就已经传遍妖界了,你们三人那时还在赶路,自然没听说。”
云定回到这狐王宫中,接连便是无数次惊讶,然而却没有哪一次让他比听到这消息还要心惊,他收回视线,连忙朝狐王确认道:“此事当真是烛明殿殿主所做?陛下可能够确定?”
“那人的实力与修为定是殿主无异,那些动手的人也正是烛明殿之人,觉不可能弄错。”狐王否定了云定的疑问,复又问道,“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云定心下惊疑,若是从前他定也会认为这种事情是烛明殿殿主所做,然而如今烛明殿殿主清时就在这狐王宫之中,这三日以来,一直随着他赶路,又怎么可能带领着烛明殿中的人去攻打逐浪城?
眼见狐王还盯着自己,云定竭力让心绪平静下来,摇头迟疑着道:“我只是觉得,谁也没有见过那烛明殿殿主的模样,或许有人冒充烛明殿殿主做出这种事情,也不一定……”
“云定。”狐王面露不悦,似乎认为云定的说法不过是无稽之谈,云定也知道自己这样说出口来没有人会相信自己,他无奈的叹了一声,当即住了口,只是面色却依旧古怪。
南渊听到这里,虽不明白云定的异样,却已经将狐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