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至今下落不明。幸好母亲的记忆停留在对他父亲还抱予爱与真诚的时候,于是从那天起,她会在今天告诉母亲,昨天父亲送给她一束花,昨天父亲来探望了她……谎言,都是谎言,日记里的父亲永远都是过去时,没有现在式。
而为了让母亲安心养病,积极乐观对待病痛,她背负起母亲的希望,塑造了虚拟的高富帅老公,然后为了让谎言更真实,她将“老公”照片晒到了朋友圈,对她自己进行自我催眠,也让朋友潜移默化地接受她有“老公”的现实,由此,“活”在朋友圈的老公诞生了。
她的内心饱受愧疚和痛苦的煎熬,一旦撒了谎,她就必须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填补这个谎言的漏洞。一面要以不知如何圆的谎言继续欺骗,一面要为自己的谎言付出代价——她必须要找到一位符合朋友圈的老公的标准的人,才能圆这个谎。
这样的人,能去哪里找?
他们家需要钱,也需要一个能当顶梁柱的人,这个人必须像爱她一样爱她的母亲,必须能接受这个支离破碎的单亲家庭和沉重的医疗费用。
莫末为她介绍的有钱人,能担负家庭开支不假,可人品却是劣迹斑斑。她不想为了生活而牺牲了幸福,却也不想为了成全幸福抛弃了物质。
就这样,度过了年年岁岁,她至今也没找到那个能从朋友圈中走到现实的老公,而善意的谎言也骗了母亲一天又一天。
家庭的重担压在她瘦弱的肩头,尽管母亲这三年康复得不错,也逐渐恢复了行走能力,可是母亲的病依然像颗□□,一不小心触雷,就会毫无征兆地爆炸,运气好,就是惊险过后,只留下一缕缕扰人的清烟,一吹便散,有惊无险,运气不好,便是留下一地狼藉,无法收拾。
母亲住院了两天,夏若也请了两天公休照顾,幸好母亲没有出现新状况,生命体征正常,医院准许她提前出院,让她回家休养,正常服用药物控制病情。住院前交的押金退回了一大笔,夏若紧缩的钱包又鼓囊起来,勒紧的裤腰带暂时松了松。
然而这个月工资未发,她依然得为了几餐饭钱,精打细算,省吃俭用。一夜之间,她从豪爽接济某人的“富婆”,成了吃饭都成问题的穷囊饭袋。
她愈发意识到,钱对他们家而言,太重要。
第10章
清晨,夏若顶着一身杀气撞开了公司大门,步履粗重得像踩着钢筋水泥,手提包隔着老远丢到办公桌上,整个人甩进办公椅里:“看什么?!”
同事们打了个抖,立刻转移视线,噤若寒蝉。
“不能惹”这三个大字蛮横地盖在夏若脸上。就在她母亲情况好转,她准备回来上班的前一晚,天煞的章天炎一个电话点燃了她的底线,居然让正在请假的她回来加班处理文件。
请假两个字怎么读,章天炎不懂吗?!夏若体内的炸.弹直接爆炸,刚想破口大骂,理智猛地把她扯了回来——她需要工资救急,还不能得罪章天炎。
她忍着满腔怒火赶回来加班,桌上的草稿纸刻满了咒怨的字迹,她顶着一头死气忙到了凌晨两点,才得到章天炎不咸不淡的一句恩准,下班回家。
睡眠不足、心情抑郁,两大高压电流激烈地在她神经边缘摩擦,随时能碰撞出剧烈火花,然后烧个片甲不留。
偏偏就有人在这时候,动了太岁的土。
凌昭阳甩着车钥匙,大摇大摆地吹着口哨走来,看到夏若,他欣喜地摸了摸裤带,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夏若:“早、上、好。”
一根透明糖纸包装的星空棒棒糖,被细心地系上了一个蝴蝶结,然而系结人大概缺了几根筋,挑的粉色彩带与糖球的墨黑搭在了一块,色彩不协调的反差引起感官强烈不适,夏若积郁的心情又被划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的手机充话费了,为了庆祝手机开机,呶,这是我特意买给你的进口星空棒棒糖——”
嘣——最后一根底线崩断。
“凌!昭!阳!”夏若几乎是用吼的,“你花钱买根进口棒棒糖,是为了炫耀你有钱、有品味,还是想让人知道,你用借来吃饭的钱消费,让你感到自豪?”
凌昭阳被她吼懵了:“啥?我不是……”
夏若怒而拍桌站起,看到凌昭阳吊儿郎当的模样,她就想起那个花钱如流水却碌碌无为的父亲,也想起她无疾而终的爱情火苗:“你以为你很有钱,可以随便挥霍?你现在连吃饭的钱都付不起知不知道!我拜托你,你有手有脚,有头脑,做程序员好好赚钱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抱大腿,低声下气地给人当个跑腿司机,你不觉得丢脸,我都替你不值,看看你被多少人嘲笑,你居然还不自知,以为自己车技好,被人使唤很光荣?作为男人,不打拼事业,赚钱养家,翘脚等着钱掉下来,靠借钱度日,你的骨气呢,你的尊严呢!”
空气刹那死一般的安静。
悬在鼻端的呼吸吊在半空,没人敢呼出一口气,打破死寂。
平时碎嘴的八卦小分队吃惊地捂嘴,其他人愕然地望着发狂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