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他对安春产生一股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几日好多了。”谢玖笑道。
顾宜芳轻轻捏着她的手,如今他俩心意相通,又怎会没发现她眉眼间郁郁,情绪低落。
“在长夏宫,不开心?”
谢玖眉心一跳,轻轻抬头凝视着他。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放松了对皇帝的提防心。其实前世,皇帝便对后宫有相当大程度的掌控,宫中各处布满了他的眼线,如今太后那里都有了皇上的眼线,长夏宫既有华阳公主在,又有个秦溱在,怎么可能少得了呢?
她与秦夫人谈话只有她们几人,长夏宫的外人一个没有,他究竟知道多少?
“没什么想问朕的?”他轻声问,满目柔情。
谢玖想了想,“秦溱……”
她才开了头,顾宜芳便知道她要问什么,拉着她的手坐到了榻边。
“是朕下了mí_yào,你放心,不会伤到她。”他顿了顿才道:“秦夫人这几天派人去了乡下的庄子,朕若这次放了秦溱出去,秦夫人用养病的名义送她走,再想召她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毕竟那是大臣的女儿,不是他的臣子,呼来喝去都是理所当然。
若秦夫人一直用病支着他,哪怕他是皇帝也不可能强迫一个生了病的姑娘进宫,无论以任何理由。
“阿玖,别怪朕。”
谢玖紧紧回握顾宜芳的手,哪怕她知道所有都是皇帝的计谋,她又怎么能怪他?怪他对她太好,太宠爱她吗?
同样的,秦夫人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只有感动、愧疚,以及深深的不安。谁都没有错,她又能怪谁?
“你,别怪我娘。”谢玖美眸一眨不眨地望向顾宜芳。“求你。”
不管将来发生任何事,她在心里轻声道。
“你放心,一切尽在朕的掌握。她是你娘,自然是朕的岳母,朕怎么会怪她呢。”
谢玖轻轻点头,他身上微微淡着股酒气,可那双大眼睛却亮的吓人,看起来很是清明。
很奇怪,她看他一眼,他就知道她在想的是什么。
“朕心里惦记你,没怎么饮酒。”他笑道。
谢玖轻轻挑眉,有些惊讶皇帝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看破她的心事。“这以后……还让人家怎么做坏事?你现在就和我肚子里的蛔早一样了,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顾宜芳磨牙笑道:“朕个真龙天子在你这里就变成了蛔早,天下这么大,也只有你敢这么没大没小。”
话虽这么说,可是看得出谢玖有精神和她抬杠斗嘴,他心里也是欢喜,一边咬牙说他,一边已经咧着大嘴开笑。
“我也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虫,好了吧?”
“哦?堂堂帝后居然变成了两条丑陋的虫子,皇后真心有想象力。朕说这几天肚子怎么总是不舒服,原来有条母虫子要造反了。”
谢玖忍不住笑着推了皇帝一把,“就算是虫子,我也是最漂亮的虫子。”
门外,高洪书呲着牙,几乎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可是一想到皇帝化成虫子的模样在朝堂上吆五喝六,他就跟喝了六大桶蜜似的,甜死个心,美的脸上菊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