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小小的脸来分明只是个可爱极了的小姑娘,他抬手对她招了招,“过来夕颜。”
小谢就下楼走到了他身边。
他仰头望着她笑了笑,“饿了吗?我让管家热饭给你吃。”
“我不饿。”小谢垂眼看着他,窗外的月色落进来洒在他的金发上,他仰着头细碎的金发扫在他的眼皮上,那双眼里全是她,温柔又忧伤,望的她心软,她抬起手落在他额头的碎发上,将盖在他眼皮上的碎发拨了开,“统帅一个人在想什么?”
他一把就抓住了她触碰他的手指,她的手指真凉啊。
月色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在地面上,他看着她轻轻开口,“我在想这么多年教你读书做人到底对不对,从你为我挡枪开始我就在想,如果没有教你人类的那些东西,让你产生了复杂的情感和羁绊……你怎么会冲动?你甚至根本不会违抗我的命令混入军队,你只会忠诚的遵守命令,做出最合格的战斗判断。”
他……是在内疚吗?
“可那样我就只是一个战斗的武器。”小谢注视着他,冰冷的手指动了动挣开他的手,轻轻抚在了他的脸上,“我很感激您为我命名,教会我什么叫礼物,什么叫玩具,什么又叫喜欢……这些全是我从未体会过的快乐,做人让我很快乐。”
他捂住了她抚摸脸颊的手,眉头皱紧在一块,“可做人……也很痛苦,夕颜。”他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你们高阶战士没有痛觉吗?不止是因为你们没有这项功能,也因为你们不被允许懂的人类复杂的情感,在人类的情感里没有一样快乐是不需要承担痛苦的代价。就像你在我这里获得快乐,可我就能轻而易举的伤害你,让你感到痛苦,你没有痛觉,可以后……你会明白“心痛”是什么。”
“您会吗?”小谢问他,随后却又对他笑了起来,“就算您伤害了我,让我痛苦,我也不介意。”
“为什么?”飞廉问她。
“因为我喜欢您。”小谢答的毫不犹豫,真情实感,夕颜明明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表达出来让他知道让他明白呢?爱就该让他清清楚楚的懂的,不要误会,“是比心爱的玩具更喜欢那种喜爱,看到您就会觉得快乐的喜欢,所以我愿意为您赴死,不止是因为忠诚,还因为我喜欢您,不想让您受伤痛苦。”
他愣在了那里,望着她如同听到雷声滚滚,握着她的手指发僵,喉咙干涩的动了动,却又收回手去靠在椅背里苦笑了一声:“像喜欢玩具一样的喜欢对不对?夕颜……那种喜欢……”
他还没说完,老管家就在门外道:“统帅,陛下传了命令过来。”
飞廉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拉过小谢嘱咐她不要出去,然后快步出了宴客厅。
小谢就听到外面的人传达命令说要她亲自去接。
飞廉冷声道:“不必了,你回去禀报陛下,我会去请罪,但这道命令我替夕颜拒绝。”
“统帅,您这是在抗命……”
小谢想了想,难道飞廉就是在夕颜被送回去回炉改造后记恨了皇帝,为了夕颜违抗了什么命令才被逼的黑化了?
不,她不能让秃子皇帝有借口逼飞廉黑化。
她快步走出了宴客厅,“统帅。”她站在了统帅身后,在他回过头来时朝他笑了笑,“您要相信您教导出来的战士绝不会辱没了您的光辉,您不必担心我,我绝不会战败。”她走上前去,亲手去接那道命令。
却被飞廉抓住了手腕,低声对她道:“不要胡闹,战争并非儿戏。”
小谢歪头看着他笑了,“我若赢了,统帅就会明白我说的每句话都不是儿戏,让我赢一次给您看。”说着接过了那道命令。
她可是混过星际世界的人,无往不利,等她赢了回来就让飞廉明白,她说的喜欢可不是儿童玩具的喜具”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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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里飞廉从未有过的焦虑,恨不能把毕生所有作战经历全教给她,可又不可能做到,他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像个垂垂老矣的父亲……而夕颜却跟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半点紧张都没有,这几日来她还学会了偷懒跟撒娇,训练量还没有平时一半多就开始趴在马背上,哼哼唧唧的说新手臂没磨合好,难受的厉害。
飞廉都怀疑这次修复是不是把她哪个神经系统搞坏了,居然令她开始感到疲惫和其他变化。
可他说要带她回去检查,她又好了。
临上战场的前天夜里飞廉播放战斗资料给她看,她坐在自己身旁看着看着就往他身上歪,他瞧她一眼,她就当没看见一样靠在他的肩上盯着屏幕道:“白天太累了……还是靠着看舒服一点,统帅一定不介意……”
他没说话,任由她靠着。
结果她靠着靠着就得寸进尺的歪倒躺在沙发里,将头枕在他的膝盖上。
“好好坐着。”飞廉动了动腿,就被她冰冷的小手按住了膝盖。
“让我靠一会儿好吗?”她盯着闪动的屏幕,声音轻轻的道:“等我上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