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员,陛下挑选了这样不堪的女子,是不是早就对锦衣卫生出了防心,才会如此?
如今罗豫升了官,成了从六品的寺丞,但他不止没有丝毫快意,反而快被铺天盖地的痛苦给淹没了。去年他的确勤勤恳恳审阅案件,挑不出什么错处,但皇城中从不缺人才,他出身不高,根本无法晋升到现在的位置,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大理寺卿得了谢崇的吩咐。
想到自己的官职是出卖发妻得来的,罗豫只觉得心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虫,几欲将他浑身血肉都啃噬干净,痛到不能自抑,痛到无法呼吸。
他神情恍惚的进了家门,此时罗新月正在家里跟罗母诉苦,“娘,老天爷为何这么不公?我从未做过错事,眼下却变成这副肥硕的模样,吴永业绝情极了,根本不愿多看女儿半眼,华氏还把小宝抢走了......”
听到女人呜呜的哭声,罗豫觉得万分烦躁,他只当没看见哭天抹泪的妹妹,径直回到房中,坐在窗边愣神。
罗新月还没蠢透,自然能感觉到大哥冷淡的态度,她心里更是不忿。
“自打和离后,大哥就恨上了女儿,认为是我做错了,才会害得他们夫妻分别。但周清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先前我就说她跟指挥使有私情,所有人都不信,但现在好了,圣上都下旨赐婚了,华氏还要给她备份厚礼,真是物以类聚!”
按照罗母的想法,妇道人家应该爱惜名声,应该从一而终,周清嫁给了阿豫,即便和离了也不能改嫁,否则与不知廉耻的荡.妇有何区别?周家的女儿还是真没教养!
不过就算心中再怒,罗母也不敢去找茬儿,毕竟指挥使身份极高,想要弄死普通的平头百姓,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容易,像这种手上沾满鲜血的恶人,迟早会遭报应。
罗家的老屋十分破旧,也不隔音,母亲与妹妹说的话,罗豫听得一清二楚,他深恨自己的软弱,也恨自己的糊涂,因着借种一事,他的妻子被别人夺走,此等深仇大恨,怎能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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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崇对周清爱到了骨子里,根本不愿委屈了她,即便他再是心急,也将六礼的程序完完整整走了一遭,而后婚期才定下。
说起来也是巧了,明仁帝下旨,命谢岭与宁玉芜一月内完婚,这段时间里的吉日只有一天,所以他二人必须同时娶亲,若是不知内情的人,恐怕真以为谢崇与谢岭兄弟情深。
谢崇根本不愿与谢岭掺和在一起,但若是不趁着十八那日成亲,下个吉日要等整整三个月,他实在是忍不了了,便只能强压下心底的郁燥,定下婚期。
与他相比,侯氏也不好受,儿子娶了个罪臣之女为妻,就算宁玉芜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她依旧憋着气,近来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对着丫鬟奴才非打即骂,那副模样说不出的凶狠瘆人。
不过这桩婚事是圣上定下来的,侯氏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好在玉芜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比起周氏那等二嫁的妇人强出了不知多少倍,两人同一天进门,她就不信那个小小的商户女能挺直腰杆。
周清并不知谢府究竟是什么情况,这天昭禾带着雁回来到香铺,亲自用尺子给她量体,“若是自己绣嫁衣的话,怕是来不及了,好在云梦里的绣娘手艺极佳,肯定能将我的清儿打扮得艳丽逼人,活色生香,保证谢崇看见,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边说着,郡主边用手环住女人纤细的腰肢,抿唇轻笑着道,“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捻楚宫腰,体态更妖娆’,即使本郡主自小长在宫里,也没见着几个腰细如柳的美人,谢崇当真是福气不浅。”
第74章 大婚
听到昭禾的话, 周清面颊微微泛红, 拉着女人的手不让她乱动, 柔柔道, “昨日我又做了些竹香,不过还得窨上一段时日,上回剩下的那些绸缎庄可还够用?”
先前在云梦里点燃了竹香,那种清冽的香气甫一四散开来, 便引来了无数的客人, 不止有年轻生嫩的小娘子,还有不少舞文弄墨的男客,他们觉得这种混合着橘叶的微酸的竹香,不同于以往厚重霸道的香料, 特别而又不落俗套, 因此想要采买的人委实不少。
只可惜除了周家香铺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卖竹香,周清亲手做出来的香料还都送到了云梦里, 客人们自然买不到。
眼下云梦里熏制的香帕,在京城可是头一份儿的, 再加上昭禾郡主的身份,无比尊贵,笼络住老客的同时, 也吸引了不少新客。
想起锦绣园门可罗雀的场景, 昭禾心里头甭提多痛快了, 在她看来, 柳家人无论是主支还是旁支,没有一个好东西。先有柳贺年利用返魂梅杀妻,后有柳老板放话收购云梦里,种种举动,就跟浑身长满脓包的癞蛤.蟆一样,令人无比恶心。
“竹香肯定是不够用的,所以才让你多做一些,等清儿成了谢夫人,若是再劳烦你做这些琐事,指挥使恐怕会不高兴。”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说昭禾跟谢崇的接触不多,但她却能感受到那人真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