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跃脚踩着刀尖飞掠到半空,而底下是刀罗剑网,好似一支易摧折的花——
但,他竟然笑了。
青年上半张脸上一张银色面具,嘴角微勾,黑发飞扬,不可方物。
黑衣人动作凝滞了一秒,随即补上,但很快,他的笑就得到了解释:已经破开一个大洞的黑轿忽然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咯啦”声,瞬间炸开!
这一出谁也没有料到,黑烟从轿子里泄露出来,淹没了一切。
胜负已定。
混乱中,终于有个崩溃的声音传出来,像是憋了好久:“我,我……啊啊这都是什么事啊——公子你跑就跑吧,带上我行吗!”
*
“王上!”玄阿四把蒙面布摘下之后单膝跪下,对着临画低下头,“属下……”起了个头便不知如何说下去,竟有点哽咽。
刚才又是一阵奔逃,除了绿姬还趴在临画肩膀上反复碎碎念之外,其间谁也不敢多话。掩护的下属都在中途掩护离开了,只有玄阿四领着临画按计划出逃。
现在无渊可以说或多或少都有兰渊玉的势力触角,所以他们直接逃到了人界,此刻身在一间小小的客栈里。饶是兰渊玉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们。
“起来吧,无事。”临画摘下那抢眼的面具,把乱七八糟的头发拢了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绿姬从他肩膀上滑下来,落到桌上。小客栈房间里只有一盏油灯,绿姬坐在灯下左看右看,喃喃道:“我现在,真的信你就是朱雀主了……”
他可怜兮兮地举起双手:“能不能不杀我?我保证好好跟着你,什么都不说!”
临画挑眉,有些好笑,“要杀早便杀了。”他甩了甩胳膊,一阵酸痛,又道,“那就先给我捏下胳膊吧。阿四,你也别跪着了。”
“好的好的!”青蛇立刻谄媚地凑上来。
玄阿四抬起头,满脸凄然:“是我无用……没能为王上解开这,这侮辱人的东西。”他还是那副常年蔫蔫虚弱的样子,面色青白,这场策划也耗了他不少精力。
他指的是临画手脚上的银环。灯光下,手腕上的银环被映成了暖黄色,如同精美的装饰。但就是这个“装饰”,锁住了他的灵力,让他现在累得半死只能歇在小破店里。
“这笔账可不该算给你。”临画弹了弹银环,“你是功臣。”绿姬看了眼银环,捏得更卖力了。他不敢多议论“这笔账该算到谁头上”,只好四处张望。
玄阿四终于起身,接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副雪白手套,双手递给临画。后者讶然,才想起自己这个毛病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
仔细回忆,应当是被兰渊玉关起来的那几天里。他在谷薇海里与世隔绝,精神放松得很,短短几日竟就治好了这个毛病。
兰渊玉,又是兰渊玉。这人就算不在他眼前,也总是让他想起。临画无声地笑了笑,道:“不用了。”
玄阿四一愣,道:“那很好,祝贺王上了!”
他完完全全在为临画着想,一颗红心向太阳的样子。临画道:“不用这么郑重其事……”
绿姬听不懂二人对话,转移话题道:“啊呀,我还是第一次来人界呢,人界就是这样吗?”说着,指了指窗外。
窗外是一片荒郊野岭。临画嘴角抽了抽,心说荒山、客栈、暮色四合,怎么在这种地方落脚了。
玄阿四道:“不是,人界的繁华比无渊更甚。”
见临画望向他,他忙解释道:“属下也是第一次来人界,但我王途径之处,属下都打探清楚了!”
兵荒马乱,临画还没顾得上自己身在何处,“这是人界何地?”
玄阿四道:“此地应属秋氏管辖。”
误打误撞就进了秋家的势力范围?临画没跟玄阿四说自己要去找梨越和秋恒,这运气真是难以形容了。但玄阿四接着道:“但应当只是挂名。此地一望便知地处偏远,据说秋家是人界的大家族,这些边角地也看顾不过来吧,属下猜测。”
正说着话,房门外传来敲门声。玄阿四上前打开门,店家老者正端着一个铜盆。“我不们需要水。”玄阿四立即道。
“怎么了?”玄阿四很少这样拒绝人,临画便也上前一看。
老者咳嗽了几声,眼珠浑浊,慢声道:“这水啊,不是给你们用的。”
只见盆中的水浑浊无比,全是黄色的粉末颗粒沉淀,还散发着一股怪异的气味。配合着店家苍老的声音,显得万分诡异。
“那……那是给谁用的?”玄阿四道,并无害怕,只有几分好奇:毕竟在座几人,最正常的就是这老者了,该害怕的可不是他们三个。
“这是雄黄水。”老者颤巍巍地走过来,临画也不好拦,“是用来防蛇傀的哟……”
临画:“……”蛇傀是什么?
老者直直走到窗下,把铜盆“锵”地一声放下。带着刺鼻气味的水洒出来了许多。
绿姬原本躲在窗帘后,水正洒在他尾巴边上,于是不受控制地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