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人衣着光鲜，和其他的尸体并不一样，刚才堆在一起时却没有发现。只是刚从河里捞出来，全身湿漉漉的，“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仿佛摄魂曲般震慑着张伯。

张伯感觉整片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他自己的心跳和那让人惊恐的水滴声。眼前的这个人低着头，头发搭在两边脸颊，他的脸就仿佛藏在迷雾中一样模糊不清，即使艳阳当空，也仍然看不清他的模样。

静，还是死一般的静……

“你是谁，这，又是怎么回事！”许久，张伯终于忍不住了，伸出手搭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字的吐了出来。

然而这个人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依旧只是站着，过了很久，还是没有答话。

张伯这才发现，这人又昏了过去，于是沉下气来，放下双手背于身后，眼前的人立即一头栽倒在地。

“带下去，别让他死了。”他转过身对张全说道。说完便直接离开，乔胥见了，径直跟了上去。

张全缓缓点头，不情愿地将地上这人带走。其他人纷纷将剩余的尸体抬走离开，谁都不想在这多呆一刻，也不敢低头多看一眼。

这些死状如此惨烈的人，才有多大！

……

张伯重新回到了密室，眼睛里泛着幽光，乔胥站在他面前，两人一动不动。

“全杀了，一个不留。”片刻过后，张伯缓缓说道。

“是！”乔胥干脆而坚决的声音从黑暗中幽幽传来，仿佛从地狱深处穿透到了人间。回响在这空荡的密室中，久久不能散去。

……

张伯轻手轻脚地走到一间房前，轻轻地推开门，来到内室的床前，一个孩子正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容安宁，仿佛才刚刚睡下。

张伯的神情逐渐黯然，目光看着床上的孩子渐渐变得空洞，沙哑着声音轻轻地念叨：“凌儿，八年了，都怪我，都怪我啊……”说着说着，他的眼眶渐渐湿润，声音也梗咽起来：“爷爷就算失去这条老命，也要让你醒过来。”

这时，一阵突然的敲门声将张伯惊醒。张伯立即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神情瞬间变得冷漠如常，随后起身向门外走去。

张全站在门口，看着出来的张伯点了点头。

张伯抬起头看了看天际，眼睛里闪烁着红光。此时已近黄昏，鲜红的晚霞好像一层鲜血涂抹在遥远的天边，给这片大地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他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地离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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