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找上门了,再避就有点儿情理难通了。
“童副团长,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他打招呼。
童刚开门见山:“老熊,你们什么时候搬出去?”
老熊一愣,他就知道副团长就是为这件事情来的。这事,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童副团长……”
童刚说:“老熊, 今天我还找你,就说明给你留了一份情面。你也知道我和小苏刚结婚,我们结婚后一直都各自住在自己的宿舍。我们的宿舍太小,只能放一张行军床, 两个人怎么住?不瞒你说,我到现在都没碰过我家媳妇,都是男人,知道男人的难处。结婚了谁不想抱着媳妇热灶头,可是现在结婚结成这样,跟单身有什么区别?”
老熊为之哑口,这事还真挺为难人家童副团长的。
结婚了,竟然都没碰过媳妇,这还结的什么婚?
但是想到单人宿舍的那种条件,他又说不出话来。
“这几天我们一直去家属区跟你们交涉,你也知道嫂子惯为撒泼,不是我们不会强制处理你们,只是因为一份战友的情面。”
老熊说:“童副团长,我也知道大家都有难处,可是我这边房子一直分不下来,我们一家五口,没房子怎么住?”
一抬头,却见到童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老脸一红,就听童刚说:“老熊,这话如果是嫂子说的,我就不反驳了,女人嘛,谁没点自己的小算盘,但是这话出自你口,就太不应该了。”
老熊喃喃着正要解释,童刚接着说:“你是党员,一个老党员,就这点觉悟?谁家没个难处,但是这前提条件是,这房子是我的。你接收单位就算没有给你分房,宿舍总有吧?你把自己的难处跟单位说,人家不会给你分个大点的宿舍?一家五口,挤挤也够了,总比住别人房子被人赶强吧?”
老熊说不出话来,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怎么解释?
童刚临走之前,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老熊,这事部队肯定会出面处理的,到时候闹到你新接收的单位,那就两面不讨好了。这事我们给你压着,但是总有压不住的时候。一个大男人,也不能什么事都听老娘们的,你要想想这事对还是错,原则性的问题,不能任由老娘们胡闹,这可关系到你的前程。”
老熊身子一震,想到那种可能,突然害怕了起来。
……
从医院回来,苏晓累得不想动弹。
这几天苏二哥一直在进行着康复运动,他那条腿现在走路一直很吃力,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很大的力气,艰难缓行。
尽管如此,他还是咬牙在坚持着,不管多难,他都要努力去完成,对站起来的事势在必行。
每次看到他跌倒在地上,苏晓心里就揪着疼。心疼二哥,他真是太辛苦,太不容易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太不容易。
前世苦,苦的是心,婚姻不幸福,事业也不成功,到她重生前她都很少看到二哥的笑容。
这辈子苦,苦的是身体,是健康,他受了多少次伤,哪一次不是跟死神擦边走。
好在,二哥有机会站起来了,好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师姐陪着他。这辈子,苏晓相信他会很幸福的。
只要挺过这次,他就能很顺利,老天不会这么残忍。
现在苏二哥拄着拐杖,已经能走十步了,这个成绩,已经很理想了。
苏晓在宿舍刚呆了没多久,就见到童刚也一脸疲惫地进来。
“回来了?”苏晓给他倒了杯水。
童刚嗯了一声,把帽子放在写字台上。
“你这是在训练?”她问着,看了下他的衣服,干净得很,又不太像。
童刚喝了口水:“没有,我去老熊的新单位找他了,让他把房子搬出去。”
“他答应了?”苏晓挑眉。
“应该能答应,这事涉及到自己的前途,没人那么傻。”
苏晓却摇头:“我觉得这事难。”
在童刚望过来的时候,她解释:“你想想,熊嫂子在这边撒泼,老熊会不知道?她既然知道,却又不阻止,这说明了什么?”
童刚愣怔:“你是说,这事其实就是老熊怂恿的?”
苏晓说:“老熊当然不能自己出面,但是让熊嫂子出面就不一样了。熊嫂子没念过书,一直都在农村,是非观大局观有多少,她眼里就只有一点点小蝇小利,哪能想到这样闹对老熊的前途也不好?老熊其实也是被利益糊了心,觉得这事不会闹到自己的新单位,就是闹了也跟他没关系,因为他从来没有出面过。都是熊嫂子在那折腾,到时候也可以完全把责任往熊嫂子身上一推。”
童刚将拳头抵在写字台上,脸上的表情有些愠怒:“这老熊,都把党性丢到了天边去了。就为了这么一点点利益,占别人房就不说了,还给弄这一出,连脸面都不要了?”
“每个人考虑的都不一样,有人为了房子,有人为了前途,有人为了脸面。哪有那么多人,跟你和我这么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