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不动神色的将文月蓉的举动看在眼里,心中鄙夷,面上却勾起一抹和善的笑意,伸手接过文月蓉奉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复又放回去。
恭喜捧着的描金红漆托盘上头放着一个红漆雕花匣子,她从刘氏身后走出来,笑语吟吟道:“恭喜姨娘。”
文月蓉红着脸冲她点点头,却越发觉得恭喜的笑意叫人尴尬,明明前些日子她还叫自个“表姑娘”。
“文姨娘不必多礼,快些起身吧,日后便是一家人了。”刘氏语态轻柔的道:“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你瞧瞧喜不喜欢。”
白芷上前将文月蓉扶起,又接过恭喜手中的描金红漆托盘。
文月蓉又瞧了穆礼一眼,这才行福礼谢道:“谢夫人。”
刘氏点点头,并未说话。
倒是穆礼说得一句:“打开来瞧瞧。”
文月蓉只当穆礼是叫她瞧瞧喜不喜欢,当下便红着脸,将红漆托盘上的一个匣子打开,里头放的是一套水头十分好的祖母绿头面,一瞧便十分华贵。
她心中一惊,却又十分欢喜,主母送这般贵重的见面礼,是不是表示对她这个妾侍还算满意的?
文月蓉如是想着,便扯出一抹甜甜的笑意,对着刘氏已经穆礼又行一回大礼:“妾身很喜欢,谢谢夫人老爷。”
刘氏面上淡淡,一抹讥讽的笑意一闪而逝。
穆礼蹙眉瞧着那一匣子祖母绿的头面,回头瞧了刘氏一眼,见她并无异样这才平复眉头。
不想过得两日他便又送了一副水头更加好的祖母绿头面给刘氏。
曾妈妈拿着这套头面还笑了刘氏一回:“夫人瞧瞧这套头面的水头,真真不是送出去那套能比的,感情夫人还赚了呢。”
刘氏也笑,她送给文月蓉那套头面贵重是贵重,但是她自来不喜欢,不想穆礼瞧在眼里还替她心疼,回头又送了一副过来。
过了端午天儿便一日比一日热了,脱了春衫换了夏裳,怀里身孕的刘氏怕热得狠,穆礼便叫下人开了冰窖摆了冰盆出来。
文月蓉每日按时晨昏定省,瞧见穆礼这般贴心贴意,还酸溜溜的说了回:“老爷对夫人真好。”
屋里也无甚其他人,刘氏抬眸撇了她一眼,笑道:“老爷不对夫人好,该对谁好?”
一句话说得文月蓉面红耳赤,半响说不出话来。
自打她抬了姨娘以后,在府里头的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极好的,那些个丫鬟婆子也瞧着十分和气。可人前人后却是大不同,她的饭食从来送到挽月宛的时候就已经凉了;新添的两个婆子,自来劝着她不要出院子,只管好好的在屋里做做针线;小丫鬟们背地里狠狠啐她,说她不要脸,不守妇道,各种不堪的话语都能拿来形容她。
刘氏给的那些都是看的到的,而这些下人给的却都是看不到的,纵然文月蓉心里委屈却也无处说。
更加叫她难堪的便是穆礼,穆礼自来不进她的院子,平日里见到哪怕多看一眼都没得。
这里文月蓉过得不甚如意,穆明舒那里也跟抓心挠肺似的难受。
赵奕衡的那柄白玉骨折扇叫穆明舒捡回来,琢磨了几日这才发现没办法修了,便又寻摸着自个重新给他做一柄,算是赔礼道歉。
花了十来日功夫,好不容易将扇子做好,用紫檀木雕花匣子装得好好的,叫人送去睿王府,却又叫给送回来了。
来送物的是墨石,恭恭敬敬的将扇儿呈到穆明舒跟前,面无表情的说:“我们王爷说了,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亲,还往县主自重。”
气得穆明舒差一点又将新制的折扇给折断了,背着人狠狠将赵奕衡骂一顿:“假正经的登徒子,呸,还装起清高来了,你怎么不去死。”
她这头气还没消下去了,云姑又给她带来一个叫她吃不消的消息。
睿王的亲事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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