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贬将领不满处置大闹宝华门,甚至伤了近宫侍卫近十人,这件事,发生在天子脚下,无论如何,算不得小事,也无法轻纵,何况,他得罪的,可是当朝国舅长孙元月。
“陛下,臣以为,白长平虽是武夫,但是在朝为官也不是一日两日,怎会连这样的轻重也不能分辨?天子脚下公然行凶,可见未把陛下放在眼里,如此大罪,定当重罚。”兵部尚书跪倒在地,“望陛下明鉴。”
“依你的意思,白长平论罪应当如何?”洛偃轻笑。
“流放边关,永不取用。”他言辞凿凿,却不知已经触怒洛偃,龙座上他的目光紧紧盯在长孙元月身上,他虽不言不语,不过兵部,一直为他是从,原来这才是他的本意,为了眼前利益,全不念半点兄弟情义,那么若有一日,是不是也会这样的对自己呢?
“那靳大人的意思,朕亲自放了白长平回府,是朕在包庇他了?”
“这”靳飒心中一惊,手中玉笏几乎要掉在地上,不住的拿眼神打量长孙元月,可惜,他并不为所动。
眼一闭心一横,靳飒叩头,“臣身为兵部尚书,管理下属疏漏,愿为连坐。”
“这是你自己说的?”洛偃冷笑,看向殿下众人,“众卿可都听的清楚?”
“臣等记下。”众人回话,各人打着小九九,心里暗骂靳飒这傻子,陛下都亲自去放了,你还敢巴结丞相,也不记得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扬起手中奏疏,“昨日,白长平,明珏,还有一应朝臣,已经上书于朕,自请罪名,白长平更是愿往巴蜀,为朕梳理民本,恩赐四方,朕以为很好,不知众卿可有异议?”
“臣以为不妥!”洛偃话音未落,长孙元月便站出来,“巴蜀之地虽苦,但是白长平是戴罪之身,怎可待陛下恩泽四方?岂不抬举?”
“大人这话便错了!”卢丞相也站出来,当面驳回,“正是巴蜀苦寒,白将军愿以其身亲往,可见悔罪至诚,臣以为,如此正可见陛下恩泽。”
“卢大人这话不妥,在下管束六部其三,吏,兵,刑,是否管束,实属兵部,是否责罚,是属刑部,是否派用,该是吏部之事,这样样没有卢大人什么事,大人怎可插嘴?”长孙元月冷笑,“大人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
“长孙大人此言有误,六部环环相扣不可分割,依着大人的意思,难道日后三部的事情,陛下只消召见大人便可做主?”卢大人寸土不让,跪倒在地,“陛下旨意甚好,臣附议。”
“臣等附议!”卢大人掌管其余三部,所属官员莫不遵从,一时间,倒把长孙元月晾在那里,而吏部尚书穆瑫是个最会做事的人,他自然知道今日陛下的心思,急忙跪倒,“臣附议,巴蜀之地苦寒,所缺官员甚多,白大人愿亲往,实在庆幸。”
“那么,穆大人是没什么意见了?”洛偃轻笑,总算有个明白人。
“臣以为极好。”穆瑫再拜,丝毫不顾及长孙元月的脸色。
“那么你呢?”洛偃看着靳飒,“方才你说连坐,可愿同往?”
“这”一说前往巴蜀,靳飒脑袋一个有两个大,方才万难之时长孙元月都没有出手相助,自己此刻何必依附?他膝行几步跪在殿前,“陛下,臣以为白大人认罪至诚,便是重罚,又何至于此?臣方才说连坐之语,臣也确实愿往,以昭陛下鸿德,无奈兵部”他才要说兵部事务繁多,不得脱身,洛偃已经打住,“爱卿有连坐之心已经难得,爱卿是朝之重臣,怎可前去?以后,再不要提这样的话了。”
这真是叫他一颗悬心跌回了肚里,喜出望外,宛如新生,磕着头一路退下去,“谢陛下!谢陛下隆恩。”
瞧这阵势洛偃是要个个击破,长孙元月知道阻挡无望,好在巴蜀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万里迢迢也可能这一去便回不来了,便正了衣冠,“陛下,臣以为白将军之情也可行,但是其武功有余文治不足,臣以为该有人在侧辅佐一二,方得其所用。”
“那么,爱卿以为,谁该当此任?”洛偃冷笑着问他,他倒要看看,他要赶尽杀绝多少人,才可罢休。
“司马明珏,文治武功皆是出类拔萃,更何况,是白将军好友,二人合力,势必大显鸿德。”他躬身跪倒,“望陛下恩准。”
“明珏?”洛偃真是无奈,明珠出宫后一个时辰,他便下令明珏官进户部侍郎,只待回朝复职,不想今日,长孙元月便等不及了。
“是,正是明珏。”长孙元月直视龙椅,“陛下以为如何?”
“臣,以为不妥。”大殿之上,那光晕里,一个身影步步而入,青红蟒袍,汉白玉笏,清俊不凡,貌比潘安,如果不是他,这朝上,无人有此英姿。
明珏直行上前,跪到在地,“臣户部侍郎明珏,入宫觐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回来了?”洛偃喜出望外,“快快起身,长孙大人正在商议你前往巴蜀之事,正好与你相商。”
“此事,臣以为不妥。”明珏直视长孙元月,“白将军是自请前往,陛下允诺,朝臣以为可行,所以前去,那臣为何前去?若为连坐,臣原是司马,如今是户部侍郎,哪里也占不着?况且,陛下昨日才封臣往户部,今日就贬黜出京,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明大人所言极是。”众人附议。
明珏又笑道,“朝中文治武将众多,大人为何以为臣是不二人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