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汉书》,便得班固一生心血,还得这几位名家手笔,怪不得要流传于世,”辛夷不住感叹,“姐姐学识渊博,今日总算可见一斑了。”
“古来才女本就众多,蔡文姬、班昭、谢道韫,许穆夫人、还有庄姜公主,无一不是才学俱佳,名扬千古,女子一生除却相夫教子,若能得她们的一点才学,也就足够。”
“那为何古来女子才学俱佳,我朝却不见得有几人名扬天下呢?”
“妹妹又在说笑了,从来教书育人只有男子的份,哪有几位女子能同她们一般才学过人呢?班昭家学渊源自不必说,文姬亦是东汉著名学者蔡邕之女,而谢道韫是谢安侄女,谢公。被后世人视为良相的代表,“高洁”的典范,许穆夫人也是许国国君夫人,庄姜公主是齐国公主,哪一个不是世家名门?我朝女子又有几人能得此造诣?再者说,女子才学容貌都藏在府中,又有几人可知?”郁歌一声叹息,“空有才学无处挥洒,不如没有的好!”
“姐姐怎么这样讲,姐姐便是才学过人,才被陛下看重,要宫中众人尊敬,可见腹有诗书气自华一句不假,也可见世人还是敬重有真才实学之人的。”辛夷面上笑着,心里却有了主意。
送走郁歌,辛夷便要临武过来,“你送些东西出去给沧珠公主,只说是她落在宫里的,顺便传话给她,这几日便入宫请安吧,我有些事,要同她商议。”
“奴才这就去办。”临武旋身出去,辛夷笑握手中书卷,既然一位女子才学过人便能流芳千古,那么若是有许多女子才学都胜过男儿,该是怎样影响时局?再者说,教习女子学问,便是做的再大,名声再响,也不算妄议朝政,对洛偃更没什么威胁,女子的力量轻易不能累积,那么,也一定轻易不能撼动。
洛倾若在,也愿意做这些诗书情话的事情吧?
屋子阴沉,昏暗,外面再明亮的光透进来,也只有斑驳的痕迹投影在青砖地上,那一块块灵牌上,是叫人喘不过气的黑色,还有透着些许鬼魅气氛的金色字体,端端正正的刻在那上面,洛偃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牌位,仿佛,是一场良久的对峙,杀气腾腾。
“是你吗?是你回来了?”
“回来?你忘了,我的身体都在这深宫,何况我的灵魂,我从未离开过!”
“你还是愿意来见我的?是吗?”
“是你一厢情愿罢了!都是你一厢情愿罢了!”眼前的女子巧笑倩兮,手中握着一枝辛夷,“你看见的,不过是你的心,你怎么能看得到我!毕竟,我那么那么,不愿意见到你。”
“出来见我!”他伸手要将那人拉倒身边,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
“哈哈哈!”伴着这狂笑之声,她的身子向后撤去,飞快的离开,“你寻不到我!却也摆不脱我!洛偃!洛偃!这辈子,你注定是这样了!”
“不要走!不要!”他追上去,却只碰到坚实的桌角,还有冰冷的灵位。
再回首,已然没了她的影子。
“陛下,陛下,奴才有事要回禀。”徐福在殿外扬声。
“不是说了吗?什么事情,都不要来回朕!”洛偃不耐烦的皱眉,“你不想活了吗?”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扑通跪地的声音之后,徐福又道,“是苏婕妤那边,出事了。”
“什么?”几乎是狂奔着出了殿门,“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那边羽汀姑娘过来通禀的,说还请陛下过去看看。”
“摆架,凤仪殿!”
“是,”徐福弓身领路,“陛下摆架凤仪宫。”
安稳的日子自然不会过得太久,凤仪殿郭嬷嬷前来宣召的时候,辛夷便知道,是那件事情瞒不住了,终于等来这一日,再不来,焦急难安的,该是她了。
洛偃自从那日之后,再未来过翊锦宫,所以她们便以为,她已经失了宠爱,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只是选在这时候动手,不知是她们的福,还是她们的祸呢,至于是这宫里哪个人吃里扒外,她也已经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