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嘛!”蓓蓓甩开霏微的手,“叫陛下来舞剑难道犯了什么忌讳?”
洛偃搁了酒盏,饶有趣味的看着,伏案就有起身的意思,皇后轻声问道,“你要去吗?”
“既然大家喜欢看,朕又何必扫兴?”洛偃将蟒袍退去,大手一挥,“徐福,取朕的剑来!”
“陛下最好了,”蓓蓓跑上阶去,拉住洛偃的身子,拖到殿中央,“陛下,臣妾就在这等着看。”
“刀剑无眼,你还是坐回去。”洛偃温柔将她扶开,才发现,对上了辛夷的眸子,她仿佛是在看着自己,又仿佛不是,她仿佛空灵的存在着,这里的一砖一瓦,都与她不相符,那柄长剑入手的时候,又仿佛,时间回到那一刻,他执剑在她身前,要取她的性命,最后,还是放手要她离开......
而越看下去,越觉得,就是她,那就是她回来了!那个镜中红色的影子又同她一点一点的重叠,叫他害怕!恐惧!原来他惦记她,思念她!却原来还是这样的害怕!害怕她还活着,她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陛下,想什么呢?快舞啊!”蓓蓓已经等不及,摇着洛偃的身子,才叫他回过神来,几乎不假思索,长剑破空而出,直挺挺的向辛夷刺去,心中一再否定,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腕,终于在刺向她喉头的那一瞬,闭眼转刃,在她眼前收起,转身划出一道剑光,洛偃的围,之见他上下悦动衣袍翻飞,长剑发出声声剑波,众人看的惊呆,却不知,他挥洒的,是他的心绪,带着连自己都未知的情绪!
一曲破阵早已完阕,可是他手中的剑却停不下来,他四处乱砍乱刺,已经没了章法,却在这时,听到一声金属碰撞摩擦的响动,剑尾甚至迸出火花,一袭玄紫身影,手握一柄如碧似玉的长剑,飞身抵上了洛偃的长剑,眉眼一挑,“陛下,臣妾陪您战一回,可好?”
“自然好!”洛偃笑一声,换了剑招从下身攻去,韦妃飞快抵上,冷笑一声,“该臣妾出招了!”
手中长剑左右飞荡,直向洛偃面门而去,洛偃飞身退后,手中长剑勾起玉盏进击,顷刻便被韦妃剑花击碎,也便就是这一瞬,洛偃飞身躲过长剑,飞身在韦妃之后,韦妃并不回头,只将长剑反扣击出,伴着一身长啸,那剑刃追着洛偃的脖颈分毫不差,眼见着洛偃退无可退,就要被贯穿喉咙,那长剑却被韦妃稳稳握在手里,定格在那一刻。
“陛下的剑术,如今还未长进!”韦妃苦笑收剑。
“当日是你救朕,而今,竟然还是要你手下留情!”洛偃起身站定,“紫决,是朕不上心。”
“陛下手握龙玺,便忘了从前同臣妾并肩执剑的时候,”韦妃苦笑,言语满是伤感,“而嫔妾如今,连握剑都难。”
“是朕的错,”洛偃扶住她的肩膀,“你从前巾帼,如今,却只能陪在朕的身边。”
“深宫冷寂,陛下还记得臣妾当年,便已经很好了!”韦妃执剑退后,躬身一福,“臣妾冒昧,若有失仪之处,还望陛下宽恕。”
言罢,执剑归鞘,抽身归座,一口饮尽杯中酒,也不顾及众人惊叹目光。
墨朝,韦家军权倾一方,十万韦家军镇守京畿,又有何人来犯?而韦家剑,江湖中更是名声高绝,韦紫决深得真传,巾帼不让须眉,才女子承袭爵位,只是,父皇一直依仗依靠的人,在最后,竟然是攻入城门的刽子手,而领兵的罪人,如今在这个宫殿之上,期期艾艾,无限柔情。
她凭什么?
她也配?
辛夷紧紧捏着手中酒杯,皓齿几乎将红唇咬破,她压抑所有的情愫,等着看曲终人散时,她们的下场。
“韦妃是韦家剑嫡传,自然剑法高绝,陛下今日吃多了酒,真是马失前蹄了。”皇后轻笑着起身,要蓓蓓扶洛偃归座,神情不免有些不满,“大好的日子舞刀弄剑的,万一磕着碰着,可怎么收拾?”
“无妨,朕今日欢喜!无妨!”洛偃稳稳落座,目光却未在韦妃身上移开,“朕今日在朝堂见了你哥哥,他领兵时日虽短,却也稳妥,等得了空,朕叫他入宫来见你?可好?”
“臣妾谢陛下恩典!”韦妃起身谢礼,“臣妾哥哥有许多无知莽撞之处,请陛下切勿怪罪。”
“一家人,这是自然。”洛偃大笑,“来来来,众位爱妃都起身,同朕满饮此杯,共贺佳礼。”
众人执酒起身,辛夷不能饮酒,却还是举了酒樽,洛偃的目光望过所有人,停在辛夷的酒樽上,却只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移开目光,却是把皇后手中的酒樽拿开,“你有身子,清水一盏也就是了。”
“谢陛下恩典。”皇后浅笑,众人举杯饮尽杯中酒水,那酒水哽在辛夷喉头呛的她不能喘息,为什么会难受,为什么要难受?是已经被他的糖衣炮弹所包围所沦陷了吗?是已经不能离开他的关切恩爱了吗?
为什么你要难受?为什么?
一定是担心你失去了宠爱,不能保护你的孩子,不能顺利的覆灭他的江山,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也只能是这样!
徐福匆匆凑在洛偃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洛偃便忙着起身披上蟒袍,“前朝众臣还等着朕赐菜同贺,众位爱妃且开怀畅饮,尽兴而归。”
“嫔妾等共送陛下!”众人起身送别,回身时,皆冷下脸来,“这就走了呀?我的礼陛下都没来的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