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洛偃垂眸沉思,“那么,就安抚康美人,卢贵人呢,不赏,不罚!这样可好?”
“嫔妾不懂,陛下处断就是。”
“你不懂?”洛偃大笑,“那方才朕处断的时候,你这个不行那个不公的,现下倒是不懂了!太狡猾了!”
“陛下欺负嫔妾!”辛夷嘟嘴扭身装作不理他。
“是朕不对,是朕的不是。”洛偃拥住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额上轻轻摩挲,他小心翼翼的触摸她的小腹,那里藏着一个新的生命,坚强茁壮的生命,他突然就想到染儿,如果,他只是在想如果,她怀上了他的孩子,不,如果她怀上了洛倾的孩子,该有多么好,那么他就能给自己一个理由,把她金屋藏娇,能叫她好好活着。
“陛下在想什么呢?”辛夷轻声问,“是等不及咱们的孩子降生?”
“没事,不过是有些朝务换没有做完,心里惦记。”洛偃回神,却不敢看辛夷的容颜,他害怕自己回想过往,可是,又期待自己见到她,他的染儿。
“那陛下就在臣妾这儿用了午膳去做,臣妾可不要误国!”辛夷招手叫绿芜置办菜肴,陪着洛偃吃过,欢喜道,“看着陛下吃过了,嫔妾也安心,若不然回了勤政殿,陛下又要忙起来,又忘了用膳。”
洛偃轻笑,招徐福过来,“你去康美人那里传旨吧,晋她的位份为贵人,另外封诰的赏赐给两倍,叫她好好治伤,也不必过来谢恩了。”
“是,奴才领旨。”徐福躬身退去,辛夷将洛偃送出门去,旋身回来,“去找苏大人过来,即刻梳妆,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去哪?”绿芜挠头,“是去赤芍宫吗?”
“去丽芙宫。”辛夷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化敌为友最好的方式,就是雪中送炭。”
“是,奴婢知道。”
丽芙宫有三位美人居住,不过没几日受不了康云袖的嚣张气焰,都请示了皇后娘娘迁居别宫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住着,未入宫门,便听到打砸东西的动静,还有康云袖的骂声,“皇后请太医的时候,就有人来治我的伤口,怎么我请的时候,太医院的人就死绝了!不是一个个号称起死回生的吗?怎么就没人敢治我的伤!”
说话间,又有东西碎裂的声音,一位宫女哭求,“小主,这可是陛下因为晋位新赏的,小主砸不得!”
“贵人?不过就是觉得我这样子没法见人了才赏一个小小的贵人!打我受伤,他可有过来看过一眼?是真心的吗?是真心的吗?”
又有东西被砸的粉碎,那碎片飞溅,都迸到了殿门外,辛夷无奈笑笑,就这样的气性,也不知是怎么长到这样大的,人说商者轻贱,无知,在她身上可见一斑了。
“苏婕妤到!”临武朗声一呼,门里即刻传来惊呼,“她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吗?”
“看妹妹笑话的闲心我是没有,不过看来,还真是看了笑话了。”辛夷扶着绿芜的手进殿,看着满屋浪迹,还有她捂着面纱不叫人看见的脸,冷笑一声,“别说陛下不过来看你,若是真的过来了,你看看眼前的场景,他若看到是何感想?”
“前头有卢践人,后面又有你这个践人,我康云袖真是盗了八辈子血霉,要听你们的说教!”康云袖怒喝,“来人,给我送客。”
“你送我走容易,难道要送这位走?”辛夷指着才入殿的鸣晖,“你若要觉得没必要,那我便走了。”
“苏太医?”康云袖惊呼一声,眼里有了光亮,不过即刻换了脸色,冷笑一声,“苏辛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就是要你哥哥把我治坏了,最好治死了,是不是?”
“罢了,咱们走!”辛夷旋身,就要出门去,绿芜不忿,怒骂道,“你这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若不是我们小主在陛下面前说你被打成这个鬼样子,别说赏你个贵人,陛下的意思要你禁足在这儿,那时候有的你嚣张。”
“真的?”康云袖不信摇头,“你怎么会这样好心!”
“罢了,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辛夷摆手,“我的心尽到了,你不领情是你的事。”言罢,就要抬腿出殿,康云袖立即扑上来,拉住辛夷衣角,“苏姐姐,是云袖不知好歹,姐姐不要怪罪可好?”
她目光盯着鸣晖,“好歹,要苏太医为我看看伤口可好?”
辛夷长叹一声,慎怪道,“你早学会委屈求全能有多好?还有今日这些事?”
“妹妹知错。”康云袖委屈嘟囔,“还是请苏太医为我看看伤口吧。”
“哥哥,既然康贵人这样讲,你便给她瞧瞧。”辛夷静坐一旁,鸣晖卸了她脸上的纱巾,仔细审视,“还好,虽然伤的严重,好在出事之后处理的及时,现下好好调理,不至于留疤。”
“不会留疤就好,”辛夷拂胸长出一口气,“女儿家最珍贵就是容颜了,若要毁了可怎么好。”
康云袖也欢喜起来,任由鸣晖在她脸上抹上药膏,即使那药膏气味怪异,且十分浓烈。
“这药膏小主要每日三次敷在脸上,等过几日消了肿,臣便为小主另调一种药膏,小主切忌不要用辛辣之物,也切忌不要让伤口沾了水,这屋子要时常通风,不要叫伤口捂起来化了脓,好在深秋,不算炙热,估计到年下,一定就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