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萤儿可要好好吃才行。”哪怕欲火焚身,长情却是躺着不动,任沈流萤对他上下其手,兼……上下其嘴。
月华银白,在湖面上投下粼粼银光。
发簪掉落,发髻松散,秀发垂泄,肆意交缠。
小船已来到湖心,不再游移,没有夜风,湖面本该如明镜,此刻湖心出却有圈圈涟漪荡开,在小船周围一圈接一圈地荡开。
因为船身一直在晃动。
荡开的涟漪就如同小船上的呻吟声,一圈接一圈,一声接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晃动的小船才慢慢停了下来,累极了的沈流萤趴在长情身上,睡了过去,鼻息均匀,小嘴却是吮吸着他的颈窝不放。
长情担心她受凉,飞快地用衣裳将她裹住,然后迅速套好自己的衣裳,将她抱进怀里后点着水面离开了这湖泊。
长情的动作很轻捷,好似他脚下点着的根本就不是湖面,而是稳当的地面似的。
当长情的双脚落到湖岸边上来时,有人从黑暗里走出来,恭恭敬敬地问:“公子,可需要属下追查?”
是远耳。
“不必。”面无表情地看远耳一眼,冷冷道,“他逃不出我的掌心。”
“是,公子。”远耳恭敬低头垂眸。
长情说完,不再理会远耳,抱着沈流萤消失在了夜色里,速度快得远耳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待远耳抬眸时,莫说眼前,周遭早已没有了长情的身影,莫说远耳没有反应的时间,他便是察觉都没有察觉他眼前的人已经离开,抬眸之后不见了人影后才知道长情已经离开。
不管怎样快的速度,行动起来的时候总会带起一阵风,哪怕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行动时也都会带起一阵微微的风,而这公子——他的行动根本就没有风,是真正的无声无息!
这一瞬间,远耳凭空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来。
能让他不寒而栗的人,除了北刹二当家官无忧之外,如今多了一人。
而就在方才还在驿站里,长情带着沈流萤坐在屋顶上的时候,沈澜清与越温婉找到了小若源,就在修竹的屋里。
沈澜清见到小若源的时候,小家伙被捆绑着手脚,还被扒光了身上的衣裳,放在一口盛着血水的陶盆里,小小的身子颤抖不已,小嘴被布帕堵着,一直发着“唔唔”的声音,似在求救,同时挣扎着想要挣脱捆着他手脚的绳索,可任他如何努力,都挣脱不了。
时辰一点点逼近子时,沈澜清或是沈流萤都还没有出现,就在小若源害怕得要哭出来的时候,只听紧闭的屋门“砰”的一声被粗鲁地踢开,沈澜清跳进了屋子里来。
小若源和沈流萤一样,一直很嫌弃沈澜清的大胡子,可这会儿,他看着沈澜清的大胡子,忽然觉得其实好像也不难看。
在看到沈澜清的一瞬间,小若源眼眶一红,“哇”地一声登时大哭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涌出了眼眶,滴到盆中的血水里骤然绽放出花儿又骤然枯萎凋谢。
越温婉瞧见,震惊不已,一瞬不瞬地盯着小若源看。
沈澜清则是赶紧冲到小若源面前,将他从血水盆里捞了出来,用手中的剑割开捆住他手脚的绳索,小家伙手脚得了自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扑到沈澜清身上,光溜着小身子将他抱得紧紧的,一边哇哇大哭一边道:“大坏坏大坏坏!你终于来救药药了!药药以为你们都不要药药了!呜哇哇——”
小家伙的眼泪滴落到地,又是瞬间开出了花儿来,不过不像滴到血水里那般骤开骤谢,倒是让越温婉能好奇地瞧上了好一会儿。
沈澜清也不嫌小若源身上的血水脏,反是将他抱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背,面上不见丝毫紧张着急之色,唯有嘻嘻笑意,一边拍着小若源的背一边道:“哎唷唷唷,若源源想我啦?”
沈澜清说完,竟趁小若源哭得伤心而偷偷扯了他的两根头发,然后将变为山参的头发飞快地收进怀里。
“呜哇哇哇——”小若源哭得更厉害了,使得地上大把大把的小花儿开,“大坏坏那你太坏了!药药都快被坏人做成肉酱汤了,你还扯药药的头发!”
“这不是还没做成肉酱汤呢嘛?”沈澜清依旧笑嘻嘻的,没有丝毫的惭愧之意,甚至还给小家伙纠正道,“再说了,就你这小东西也能做成肉酱汤?你那是草药汤!”
“呜哇哇哇哇——”小若源愈哭愈凶,“大坏坏你是坏人!坏人!”
“我是坏人,那你就别跟着我咯。”沈澜清非但没有同情心,反还落井下石。
“不要不要不要!”小若源猛摇头,生怕沈澜清会扔了他似的,巴在他身上像条八爪鱼似的,“药药和主人走散了,药药现在就只有大坏坏了!药药不能再没有大坏坏!”
虽然已经活了一千五百年,但草药灵妖的性子,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那你再给我扯你两根头发。”
“不给不给!”
“那你就别跟着我咯。”
“不要不要!”
沈澜清似乎非要将小若源逗得眼泪大把大把地流个不停才甘心。
“好啦好啦,不哭了啊,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嘛,还哭什么哭呐?”沈澜清逗足了小若源,这才摸摸他的脑袋,轻轻揉了揉,就像一个父亲哄自己的小孩儿一样,“乖啊,爹爹给你买好吃的。”
“真的!?”一说到好吃的,小若源立马不哭了,只见他的小手抓着沈澜清的手臂,抬起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