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儿,你这是,又同左使大人出游了么?男人凤眸里闪过一道难解的光,语气甚是温和,却有瞬时便令凤幽夜备感难堪的能力.
听他人前装模作样的幽儿之称已是令人不适,加上意有所指的出游二字,更令她想起那日与冥风结伴同行,结果却被那个控制欲超强的男人,按在迷雾间肆意玩弄了半日……她知道,就算是弃妇,那男人也无法容忍自己亵玩过的女人与其他男人在一处.所以他才会肆无忌惮地在林中便对她做了那种事情吧……去找三娘玩了一会儿.她淡淡回应,接过冥风替她拿的东西,也不想让那男人瞧见,暗掩于怀中便匆匆回了原先的住处.
幽……身后冥风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左使大人,可要进去坐坐?在凤幽夜的住处前,赤宁城主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
不多打扰.冥风冷冷扫了那外表风雅如仙的男人一眼,你,莫要再伤了她.不然,我也不能保证,赤宁城主一定能活着出我摘星楼.
宁幽卷65、钟山之玉
心中含了股莫名的怨气,凤幽夜对那男人也没了好脸色,每日起居都是自顾自的,把那多出来的一个男人当空气.任他就是再病再痛,她也不想再管他.任他爱睡床沿还是椅子还是哪个角落的小榻,她都只当做没有看见!
那男人也并不着恼,总是自得其乐的模样,随便往哪里一窝便优哉游哉,世外仙人般洒脱出尘的姿态.到了后半夜,却得了夜游症似的,悄然爬上她的床,长手长脚一伸,瞬间将她搂得死紧!每次她想挣脱的时候,便感觉到男人带着夜露寒凉微微发抖的身体,取暖般地贴着她柔软的身子……最后,她也便不由自主地……妥协了.
总在忐忑中迷糊睡去,第二日起来,她又不禁会对自己的软弱感到懊丧!可是再看那男人起了身兀自慢悠悠地梳洗,慢条斯理地系好层层衣裳,再打打坐、喝喝茶什么的……那优雅自若的样子,仿佛夜里爬上她床的人,根本不是他宁徽玉一般!
那男人恐怕是先前习惯了对她的万般摆布,这回重逢,仍理所当然地把她当作,是他的禁脔吧?
可叹她却无力摆脱……只能庸人自扰般地,偶尔用怨怼的眼神偷偷瞪那浑然不觉的男人一眼.
当顾无痕突然对她说,那男人的毛病需要她凤幽夜来帮忙医治的时候,她本也是极为抗拒的.她这样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的小女子,哪里还能帮他大城主什么忙呢?更何况那是为了他的离儿落下的毛病,更不应该由她来掺和不是吗?日后他真治好了毛病,说不定还怨她凤幽夜斩断了他与离儿的羁绊呢!
见她不愿配合的模样,顾无痕也就笑笑,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还是候在外头的修岩犹豫许久,悄悄来同凤幽夜说了些话,让凤幽夜甚是意外.
得悉夫人出了事故,主人孤身翻遍了绵延十数里的深谷,最终见到谷底残骸,以为夫人也遇了难……那时起,他的毛病便愈发地重了,回到赤宁城躺了好多日子,高烧不退,叫也叫不醒,吃也吃不进,头痛起来恨不得将脑袋都撞碎的样子,是我这么些年来从未见过的……
夫人,主人他心里,是有你的.
……
是她太傻,就因修岩几句话,她心底那股怨气便烟消云散,甚至,还生出几分对那男人的怜惜乃至是愧疚来——就好像是自己害他糟了病痛,亏欠了他一般……到底要我帮些什么呢?她又傻傻地去问无痕.
呵呵,且不要急.那女子好似早知道她会心软妥协一般,轻笑道,晚些你便知道了.
秋去冬来,天气渐冷,落了场雨后,人人都添了衣裳,抵御料峭寒风.摘星楼的议事大厅里,一件埋藏了多年的往事,却如热气腾腾的蒸笼被掀开,使得整栋楼都热腾了起来.
故事并不新奇,由顾无痕从苗疆带回的一位老太太讲起,有一搭没一搭地,絮絮叨叨,却也吸引了众人的耳朵——十多年前的北境大漠深处,有个天资聪颖的少年,相貌绝俗,芝兰玉树,除了是个天生的武学奇才,琴棋书画、诗赋韬略更无一不精.然而母亲早逝,父亲对他亦极冷淡,无论他多么优秀,从未见父亲对他露出过一丝半点的赞许.于是这个少年愈长大愈发的反叛,成日在外结交些狐朋狗友,游猎、摔跤、赌马……再甚者,为花柳之游,寻那温柔乡,贪得一丝半点的女性柔情……也许他真正想要的,不过是父亲能对这个离经叛道的儿子多瞧上一眼.
然而这位父亲一生醉心于音律,因爱妻知音的离去,对其他人事都吝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