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导?不是老早就看你下来了吗,怎么还在这儿站着?我们都以为你走了呢。”
其他几个人笑着应和,段白焰没有搭腔。
他今晚确实有个饭局,饭搭子仍然是圈内几位知名的大佬。他原本想将姜竹沥顺势介绍给他们,如果她感兴趣,有这一层关系在,日后的合作都会顺遂很多。
如果没办法直接砸钱……
他至少想铺平她的路。
“什么?”姜竹沥听见他叫她,回过头。
“我……”话到嘴边,他话锋一转,低声道,“过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放烟火吧。”
姜竹沥晃了晃神。
不过也只有一瞬。
她很快抿唇,摇头:“对不起,我过年可能要跟爸妈回家。”
段白焰最后一个愿望也落空了。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走远,上车,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徒留后面一溜人面面相觑。
半晌,一个新人小声问:“段导这是怎么了?”
“要我看……”一个前辈摸着下巴,假装很有经验的样子,“估计是踢到铁板了。”
毕竟,他也入圈这么多年了。可他从来没有见过无所不能、傲气冲天的段白焰,竟然有朝一日,会摆出这么……
颓败,失落,又茫然的神情。
***
第二天,姜竹沥收拾东西,跟着周进一行人深入大山。
第三期的主题是重走红色革命老根据地,陈塘作为第二期的特邀嘉宾,不再参与之后的节目录制。
师兄不在身边,姜竹沥没了吹水聊天的人,跟倪歌待在一起的时间变得更长。
“虽然这么说很不负责,可我总觉得,上次那个事跟夏蔚脱不了关系。”提到此前的事件,倪歌愤愤不平,“真是讨人厌。”
“我也这样猜。”姜竹沥毫不避讳,笑着摸摸她的头,“不过,我们没有证据,那就不能说是她。”
夏蔚最擅长借刀杀人,做这种事,向来不留痕迹。
只不过按照常理而言,如果找不到凶手,那么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就是会幕后推手。
“但是……”姜竹沥想了想,“这段时间,她好像没再来骚扰过我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再来烦你,我就找人撕她……”倪歌低着头小声逼逼,过了会儿,突然想起什么,眼睛又蹭地亮起来,“那竹沥姐,你和小段哥哥呢?”
“什么?”
倪歌眼睛亮晶晶:“你和小段哥哥,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姜竹沥心里好笑,她可真是个小孩子啊。
这种问题如果是程西西来问,她一点儿都不会兜圈子,只会贼兮兮地暗示她:几垒了?
所以她给出的答案也非常清水:“停留在牵手前——的那种关系。”
倪歌不信:“骗人。”
姜竹沥笑着搓她毛茸茸的脑袋,不再搭话。
上山时天气很好,日光晴明。
光线晃着晃着,姜竹沥的思维就开始乱跑。
她靠在窗户上,迷迷糊糊地想。
倒也不完全是骗人……
可是,如果要她现在重新去相信他,不加防备地重来一遍……
她想。
那未免太难太难了。
***
这一期节目录制很顺利。
夏蔚全程安静如鸡,没有再来找她麻烦,镜头前言笑晏晏,背地里却焦虑得脸上爆痘。甚至有一次,她撞见夏蔚半夜站在走廊上打电话,来来回回眉头紧皱,不知道在跟电话另一端的人聊什么。
而且似乎,还不止夏蔚……连她那两个小迷妹都没再纠缠她。夏蔚好像真的被别的事缠住了,难以抽身,没空再来给她找麻烦。
姜竹沥乐得自在。
她全程开开心心,直到拍完这期打算下山,都没有出别的幺蛾子。
美中不足,是下山时倪歌走到半山腰,一着不慎,被一只毒虫咬了一口。
倪歌家庭条件不亚于夏蔚,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很好,肤色凝白,身上连一点儿磕碰的伤疤都没有,这么毫无征兆地被咬一口,脚踝迅速红肿起来。
她眼睁睁看着那条虫子肇事逃逸,等姜竹沥赶到,被吓得语无伦次,拽住她就不撒手:“刚……刚刚那条虫子有那么大!……那么那么大!我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大的虫子!还长!还黑!它……它咬我!我又没咬它,它干嘛呀!”
姜竹沥一边听她描述那条邪恶巨虫的样貌,一边检查她的伤口。
山上草木葱茏,连毒虫都格外肆无忌惮。
倪歌手足无措,泫然欲泣,捧着发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