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杯分明是自己送给骄阳的,那时候,他跟岑贺安在边疆杀敌,路过一个盛产玉石的边疆小城,岑贺安给唐棠买了一对玉如意,他顺手就给骄阳买了这一套玉杯。
而如今,这玉杯到了唐棠手里……
唐子言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唐棠扯唇,“四皇子还在为她痛失心爱的物件感到惋惜吗?”
她一直都在海棠殿,唐子言有很多时间可以过来找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了她,他说不是为唐骄阳说情,唐棠真不信!
“棠儿,你明知道她喜欢,何必夺人所爱呢?”唐棠的武功是他亲自教的,她有几分能耐,他一清二楚,那香炉分明是唐棠故意松手的。
“我夺人所爱?”唐棠抬眸,似笑非笑,“她大闹我海棠殿的时候,可想过她所砸掉的也是我的爱?”
他以为她稀罕唐骄阳的东西吗?
真可笑!
那些所谓的琉璃,所谓的美玉,檀木,唐棠一样都不放在眼里!她只知道,唐骄阳毁了她的东西,她也毁了她的东西,仅此而已。
“你的东西已经毁掉了,回不来的东西,你又何必跟骄阳计较呢?你把这些东西送回朝阳宫,我明日命人把你缺的东西送来海棠殿。”
唐棠接口,“我的东西已经毁掉了,回不来。你是在提示我,要把唐骄阳的东西全部毁掉,免得她再要回去对吗?”
唐子言一窒,唐棠向来是聪明的,口齿伶俐的。
可他没想到,她的那些聪明伶俐全化成利箭,一支一支射向他。
“其实我一点也不担心。”唐棠扬起下巴,脆声道:“唐骄阳是个骄傲的人,这些东西,一旦出了她朝阳宫,她就不会再要回去,哪怕我双手捧着送回去给她,她也只会忍着心疼,一样一样把这东西摔在我面前。”
以前唐棠的记忆,加上她穿过来的这五年,足够她看清唐骄阳这个人。
她说的是事实,唐子言无从反驳,他幽幽叹一口气,“你看看海棠殿里还缺什么,我明日命人送来。至于骄阳,你还是别跟她为敌了。”
“为什么?”
“你们是姐妹,不是敌人。”
“为什么?”
唐子言迷茫看她,“棠儿?”
“为什么,分明是她先来我的海棠殿大闹,分明是她先砸了我心爱的东西,分明是她有错在先,你却来劝我别跟她为敌?四皇子,她才是姐姐!”唐棠哽咽着,她一直以为,在这皇宫内除了皇太后,对她最好的人便是唐子言。
可自跟岑贺安划清界限,她不理唐子言之后,她发现其实唐子言于她而言也不过尔尔。
没有他,她一样忙碌,一样过日子。
没有她,唐子言也是如此。
唐子言无言以对。
唐棠笑了,“到底她的母后才是你的养母,她是你的亲妹妹,我只是堂妹,对吗?唐子言,你以前跟我说,我有岑贺安了,你跟岑贺安一起,岑贺安想的都是我。唐骄阳一个人在皇宫很闷,所以你疼着她。”
“岑贺安给我买什么,你就买差不多或者更好的给唐骄阳。”
“可现在呢?岑贺安是她的了,你还是偏心着她!你真让我失望!”
她跟唐骄阳敌对,大多数还是因为这两个男子。
一文一武,闻名京都。
多少大家闺秀倾慕他们,想博得他们一个眼神,一个笑容。
作为长公主的唐骄阳也不例外,对唐子言,她霸着;对岑贺安,她分分秒秒计算着。
终于,婚礼前她还是夺走岑贺安了,唐棠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劝服岑皇后,岑皇后又是用怎么样的话语跟岑左相说的。他们岑家一家人,唐棠都看不透。让堂堂南唐岑家背上一个背信弃义,不守诺言的名号,抛弃婚约,唐骄阳给岑家的好处到底有多大?
“棠儿,骄阳任性……”
“你闭嘴!她任性,是因为你们给了她任性的资本,因为不管她做什么,你们都会顺着她!我不任性,是因为我知道我这样做一点作用都没有,没有人会因为我的任性来迁就我,所以我不做这些无用的东西!今天你也一样,她的东西我不会还,她跟我势同水火似我如仇人也罢,这都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跟你无关!”唐棠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他,冷入心脾,“现在,请你离开海棠殿,以后都不要来了。”
正好她的婚礼跟唐骄阳是同一日,她婚礼他也不用来了!唐棠扯唇自嘲。
唐子言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海棠殿的,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任何知觉。除了隐隐发疼的心脏,他都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两个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唐棠说得对,因为骄阳从小任性,所以他对骄阳总是好一些,对唐棠,他总觉得有岑贺安就够了。
他不想唐棠涉足复杂的岑家,甚至亲自劝了岑贺安跟唐棠退婚。
他忘记了,现在的唐棠是一个人了,她没有岑贺安了。
而他还帮着唐骄阳。
唐子言一头撞在树上,痛苦嘶吼着。
唐棠瘦弱的身体抵在门上,眼泪无声落下……
她确实怪唐子言,不止怪,还怨。
他教武艺,教她打理三王府留下的产业,教她如何在皇宫生存,曾几何时,唐棠是真心把唐子言当成亲哥哥来看待。可有一日,她发现这个所谓的“亲哥哥”其实有个亲妹妹。
你当他是最亲近的人,他最亲近的人不是你。
唐子言,就因为我无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