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俊伸手拽棉被：“你捂着干什么？听我说！”

“不听！”封萧萧死死抱住棉被。

护士突然走了进来，说：“先生，你太太现在是视力恢复的关键期，你别刺激她，别让她流眼泪。”

洛家俊赶紧松手，语气放软：“萧萧，我不说了，你别捂着，让护士帮你测血压。”

封萧萧放开棉被坐起来，洛家俊看见她眼睛湿漉漉的，心顿时疼了：“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就哭了？”

封萧萧不作声。

护士给她做完例行检查，对洛家俊说：“对你太太好一点，千万别再惹她哭。”

洛家俊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封萧萧又沉默了，洛家俊也不敢再惹她。

接下来的两天，封萧萧的视力在慢慢恢复，她看着眼前越来越亮，洛家俊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楚。

终于要看到久违的光明了，她心里很激动，不断转来转去到处看，看到除了黑白两色，渐渐有了一些别的颜色，这个彩色的世界让她好想念。

洛家俊不时过来看看她的眼睛，问：“能看清楚我了吗？”

封萧萧摇头：“还看不清楚。”

这天下午，封萧萧睡了一会儿午觉，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雪白的天花板，还看见了天花板上的吊灯。

她知道自己的视力恢复了，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慢慢转动眼珠，把病房里所有的东西挨着看。

没有失过明的人不能体会失明的痛苦，也无法体会失明后再复明的那种心情，现在的封萧萧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她听到了开门声，转过头看见洛家俊走了进来。

他走到她面前，看见她眼睛睁着，眼珠却不动，问：“醒了？能看见我了吗？”

封萧萧定定地看着他，只见他眼窝深陷，面容憔悴，脸庞瘦削了不少，知道这段时间他为照顾她操心不少，心一痛，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洛家俊看见她哭，忙问：“怎么了？别哭，医生说你不能哭。”

封萧萧眨了眨眼睛，眼泪成串流下，哽咽着说：“我想回家。”

“等你眼睛好了就回家。”

“已经好了。”

“好了？”洛家俊不相信，伸出三根手指在她眼前晃：“我这是几根手指？”

封萧萧含泪看着他的手，说：“中间三根竖着，拇指和边指屈着。”

“哎哟，你真的能看见了？”洛家俊激动得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封萧萧突然想起前两天他说“等我太太的视力完全恢复了，我会狠狠抱她”，眼泪流得更汹涌。

洛家俊拍着她的背说：“好了，别哭了，你的眼睛刚刚好，还需要好好保养。”

封萧萧努力忍住哭泣，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你还没有来过法国，我们干脆在这边玩两天，就当出国旅游一趟，等星期一再回去。”

“今天星期几？”

“四。”

“不，明天就出院。”

明天不出院，就得等周一，封萧萧已经等不及了。

“这么着急？”

“嗯，我想快点看到我儿子。”

“好吧，那我现在订机票，明天办了出院手续就可以出发。”

“嗯。”

洛家俊放开她，扯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她忙接过来自己擦。

“眼睛好了应该高兴，”洛家俊说：“为什么哭？”

封萧萧故意气他：“因为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儿子。”

洛家俊满心的高兴顿时化为乌有：“你这女人，不气死我不罢休是不是？”

封萧萧想笑又忍住，低下头说：“我这么久没看见他了。”

“你也这么久没看见我。”

“我能听见你的声音。”

洛家俊想想又高兴了：“哼，不管你第一眼想看到谁，反正你看到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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