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棘手的事,罗慕之能有法子应对吗?
自从罗慕之走了之后,叶绮已经很久没有提起他了,今日乍然提及,心里酸甜苦辣交织,她想罗慕之想得痛彻心扉,又没有一个人可说,顾颐白这一刺激她,叶绮郁积在心底多日的伤心一齐迸发出来,忍不住涕泪涟涟地道:“我太想他了”
顾颐白脸色倏地黑了,眉心蓄满了失落与不甘,看着叶绮梨花带雨的姿容,心中黯然:既然是为了别人而落泪,为什么要在我的面前显露你的美丽?
顾颐白前脚走,依兰后脚就跟进来了,剑兰却还没回来,看来素香是要等到顾颐白走远了才肯放她。依兰进来时脸色不大好,叶绮就知道依兰一准儿是看见了顾颐白从这里出去,叶绮道:“他来是有事要跟我说,以后不会再来了,回去我再告诉你。”
依兰的脸色依然没有好转,拿起筷子,懒洋洋地挑起几根鱼香肉丝,埋头道:“正好,回去我也有话要告诉夫人。”
浊雾渐渐散去,天空渐渐清明,娇艳欲滴的花朵有浓郁地芬芳弥漫在空气中,枝桠间的雀儿声声啁啾充盈在耳畔,叶绮点上一支艾草香,夹着苦涩的香气与花香融在了一起。
剑兰大半脸孔都埋在烛光背处的阴影中,只有一边的丁香石的耳坠子紫莹莹地湛出一点光泽。
“奴婢是夫人的丫头,夫人要打要杀只是一句话,只是奴婢不知错在何处!”剑兰做的事被叶绮桩桩件件指出来,却还是一副凛然无惧的模样。
叶绮痛心地摇摇头:“别以为太太许诺护着你,程碧仙要进门,你就可以有恃无恐,你是我的陪嫁丫头,身契在我的手里,程碧仙进不进门,我都是嫡妻,我要发落你,谁敢多说半句话?”剑兰被叶绮说中心事,气焰不觉就小了,叶绮道,“你和依兰从小伏侍我,我何曾把你们当奴婢?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当初你挑唆依兰与琢玉不对付,我是提点过你的,没想到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哼,”叶绮冷笑一声,“你以为把程碧仙的玉佩偷偷放进去,我就会相信三爷变心了?程碧仙就能有机会进门?你就可以由太太做主变成洗心居的半个主子了?”
第40章 犹恐相逢是梦中
剑兰面色木然, 道:“成者王侯败者寇,现在你说什么都行了!”
叶绮再一次仔细地审视剑兰, 她曾经不止一次对依兰和剑兰开玩笑,剑兰温柔和顺,依兰性情犀利, 她们俩的名字应该换一换, 可是现在看来, 剑兰才是人如其名,她不但做事锋利如剑,那剑尖上还是喂着毒的。叶绮从小没有兄弟姐妹, 除了大表姐逸琴, 她一直把依兰和剑兰当成她最亲近的姐妹, 所以她看到剑兰的种种不妥, 宁愿以为她是心性强,想掐尖, 只是不愿朝“背叛”两个字上去想, 其实人人都是有软肋的,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部分,摸不得碰不得, 叶绮也是。
叶绮沉声道:“当初大表姐把你留下伺候我, 你很委屈吧!不然,凭你的心机手腕, 早已成了王府女官了, 运气好的话, 说不定还能弄个庶妃做做。”
剑兰扬扬眉,笑道:“陪嫁丫头开脸伏侍姑爷的事也太寻常了,只不过到了夫人这里,就成了容不下的大事!”
叶绮平静道:“你这样说,我才更庆幸你是跟着我,而不是随大表姐入府。”逸琴独立撑起王府家务,与诚亲王夫妻恩爱,诚亲王府虽也有两个侍妾,可那都是从小伏侍王爷的,与逸琴没有任何情分,如果逸琴的贴身丫头日日只想着怎样爬床叶绮当然相信逸琴遇到这种事也能漂漂亮亮地解决,不过何必呢?癞□□蹦到脚面子上——不咬人咯引人!
人与人的感情,就如钱庄里的银票,存入一分,银票就重了一分,支取一分,银票就薄了一分,剑兰与她这些年的情分,算是透支殆尽了!
“太太给了你多少银子?”叶绮问道,裴氏既要收服心腹,不可能不出银子,况且此事罗绢也已经探得七七八八,今天才派琢玉跟着她们到了嘉味斋的楼下,让琢玉告诉依兰,给叶绮提个醒。
“三百两。”
“好,”叶绮看着月影渐渐地移过小窗,剑兰的一张脸整个没入黑暗之中,“我也给你三百两,从今以后,咱们如同路人,再无瓜葛。”
剑兰忽然抬头,暗色的眸子染上黑沉沉的夜色,带着一点极度的渴望凝结成的疯狂,“夫人不能这样对我,我也没做什么对不住夫人的事,我是崔府的丫头,夫人不能说打发就打发”
叶绮才明白这世上果然有“利令智昏”这种事的,处心积虑要爬姑爷的床,还觉得自己很无辜,叶绮冷笑道:“你在崔府长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纵然是丫头升为妾室,也要经过正室夫人允许的?你也不用拿舅母来压我,崔府里里外外这么多事,你以为舅母会去关心一个千里之外的丫头吗?”
叶绮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在剑兰的心里竟是这样的地位!她真觉得叶绮还是那个在崔府寄人篱下,小心翼翼讨生活的表姑娘吗?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