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胧地向叶绮漫过来,成亲那日她见过罗应之,还赶不上罗慕之一半俊逸潇洒,叶绮托着腮,懒懒地问道:“二哥这样活得很自在吧!”
罗慕之已经拿起一本《大学》,伏在花梨四足雕花小案上读了起来,就随口答了一句:“也许自在吧!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抬头看见叶绮垂着眼皮,又说道,“管他们那些事做什么?媳妇儿,晚饭我想吃你包的豆腐皮包子!”
叶绮莞尔道:“好,我这就叫安嫂子买几斤明虾。”
豆腐皮的包子是叶绮在崔府时爱吃的,把鲜肉、粉条、北豆腐、海米和香菇切碎,加入焯好的韭菜作馅儿,用油豆皮包成包子上屉蒸。叶绮因怕韭菜吃了难克化,猪肉又太腻,换成了罗慕之平素爱吃的新鲜虾肉和上好的金华火腿,罗慕之吃过一回之后,赞不绝口,三不五时地就想起来又要吃一顿。
晚上罗慕之就着白米粥,吃了满满一屉的豆腐皮包子,若不是叶绮怕他晚上积了食拦着他,罗慕之还要把另外一屉也消灭掉。
离三十越来越近了,罗慕之每天除了读书,也会出门拜会些亲朋故交,叶绮看着丫头们收拾了晚膳,就拿出一件家常的纯白色水墨流云的袍子给罗慕之换上,在屋里走几圈,消消食,也准备安歇了。
深蓝釉下彩缠花烛台上,燃起一支雕鸾红烛,温暖淡黄的烛光晕满一室,伴着绡窗中透进来的下弦月的清辉,洇出一重重静谧。叶绮打量着烛火旁的罗慕之,长身玉立,白衣胜雪,这样好的一个男子,竟然是她的丈夫!叶绮想起来就觉得晕乎乎的。
罗慕之见叶绮呆呆地瞧着他,含羞不语,又见她穿着缃色软罗寝衣,衣角上疏疏地绣着几支淡雅的兰草,叶绮本就长得眉目隽逸,风姿绰约如回fēng_liú雪,烛下观人,更添韵致。
两道娟秀颀长的淡影,在滟滟的烛火下影影绰绰。
罗慕之说:“我给你弹支曲子吧!”叶绮早知道他擅长弹琴,罗慕之碧纱橱的旁边就挂着一张仿制的绿绮琴,听罗慕之说,这张琴由琴额至龙龈,皆由桐木与梓木之精华制成,琴弦亦是由上等蚕丝而制,音色纯净圆润。罗慕之净了手,在缕金镂空缠枝花卉香熏里添了些白沉香,便铮铮弹了起来,叶绮不懂音律,只是心爱的男子为她抚琴,相顾欣然,岁月静好,亦觉琴声更加好听,婉转有致,如云起雪飞。
罗慕之心里暖洋洋的,一曲抚毕,慢慢地走到叶绮身边,两道淡影瞬间就合成了一个,罗慕之抱着她,温存了一会儿,犹觉不够,伏在她颈窝里轻轻地吻着,身子越来越烫,叶绮额角上不一会儿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子,罗慕之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怎么了?”
叶绮羞红了脸,怯怯道:“没没什么炭盆烧得太旺了”
罗慕之笑着刮刮她柔软的鼻子,吻吻叶绮,软语道:“咱们圆房吧,好不好?”
第25章 红罗帐里不胜情
罗慕之一边说着, 一边伸手去解她领口的小金核桃钮子。
叶绮下意识地摇摇头,推开他, 罗慕之一怔,问道:“你不愿意么?”
“你说过的,要等中了进士”叶绮越说, 底气愈发地不足。
罗慕之把叶绮揉进怀里, 他身形修长, 滚烫的颊摩挲着叶绮的额角,语气中带着悔意,道:“以前是我错了, 我不该嫌弃你表姑娘的身份, 以后再不了, 你比公侯家的姑娘好十倍百倍——叶绮, 你还在怨我么?”
叶绮只是摇头,低低道:“这跟怨不怨你没关系——我只是, 不想”
罗慕之迷茫片刻, 温然笑道:“我明白了,你这么好,我自然也要混出些样子来, 才配得上你, 如今我功不成名不就,只是靠着祖荫——你放心, 叶绮, 我一定给你挣个诰命!”
叶绮苦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罗慕之想了一想, 也笑道:“我明白了——不要紧!女人可以不教夫婿觅封侯,可大丈夫立于世,当然得立一番事业,才对得起心爱的女人!”叶绮粉颈微垂,长睫如翅,罗慕之一时失神,喃喃道,“阿绮,让我亲亲你”
他的吻滚烫而绵密,如烙铁一样烙得叶绮微微颤起来,叶绮胸口起伏跌宕,耳畔清晰得传来那个人越来越粗的喘息,叶绮嘤咛一声,软在他怀里
“三爷,夫人,晴小姐来了!”依兰娇脆地一声,震得室中意乱情迷的两人同时一哆嗦,罗慕之慌忙为她扣好核桃钮子,一边咬牙道:“这个死丫头,怎么这时候来了?”
叶绮看了看自鸣钟,不过才起了更而已,埋怨罗慕之道:“都是你,才用了晚膳就干这个,晴儿哪里来得晚了?”匆匆揭起镜袱,拿着白玉抿子拢了两下微乱的鬓发,快步走出去。
罗晴端端正正地给叶绮行了礼,见三叔站在三婶身后,僵僵地笑着,又给罗慕之行了礼,心想,三叔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难道晚饭没吃饱?
罗晴笑道:“母亲今儿夸我的针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