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橱内并没有他想看的东西,不过在一本尚未使用的笔记簿里却让他意外
发现了另一张照片,那是一张竺勃很细心地用塑胶套收藏在封底的黑白相片,
杜立能一眼便认出那是竺勃的父亲,但是他有些纳闷,不懂为什么这张大头照
里的衣服看起来总是很刺眼,虽然一时之间他也说不上原因,然而感觉就是不
对劲。
翻来覆去看了几次以后,杜立能只好放弃,因为背面那些字体略显倾斜、
但却非常好看的手写英文他根本认不得几个单字,而对那件衣服的怪异感觉他
又抓不出原因,所以在仔细端详过后他也只能原封不动的把照片摆回去,尽管
这时他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丝似曾相识的画面,却还是来不及让他捕捉到任何意
象或东西。
带着些许的困惑,杜立能继续翻寻着其他物品,他希望能得到更多有关竺
勃的资讯,好多了解一些老师的背景,但壁橱里泰半就是那些文房四宝,所以
最后他又把注意力放回那几本字帖上,他一边翻阅着魏碑、一边判断竺勃最擅
长书写哪种字体。
由於他专心在研究魏碑的压角写法,因此并未发现竺勃已经裹着浴巾走回
客厅,在全神贯注的状况之下,他不仅跃跃欲试,就连右手也不自觉地凌空挥
舞起来,他并不知道自己浑然忘我的运笔模样全落入了竺勃眼里,直到背后突
然有人噗嗤一笑,杜立能这才讶异地回过神来。
竺勃用讚赏的语气说道:「没想到你对书法这么有兴趣,平常是不是有在
练习写毛笔?」
杜立能沉吟了一下才应道:「其实我多半是即兴之作,信手涂鸦而已,因
为常有人请我爸爸帮他们写请柬或春联,所以我可能从小耳濡目染就跟着胡乱
挥毫了。」
尽管他说的轻描淡写,但竺勃反而更感好奇的问道:「那你父亲的毛笔字
一定写得很棒!他不会刚好是书法名家吧?」
杜立能摇着头说:「纯粹是业余嗜好,我爸爸在日本人的公司上班。」
竺勃依然不死心的轻声笑道:「可是我看你刚才的架势,好像是有名师指
导。」
杜立能一面整理着字帖、一面头也未回的应道:「我只是偶尔会拿旧报纸
乱写一通,因为我觉得汉字用毛笔写起来最感觉最美,所以常趁我爸爸还没洗
笔以前,顺便鬼画符一番。」
听他这么一讲,竺勃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都忘了你的硬
体字写得很漂亮,既然是家学渊源,我想你的书法一定也写得不错吧?」
发觉老师已经站到自己身边,杜立能这才赶紧转头回答道:「哪有,我从
五岁开始拿毛笔,可是到现在还是有很多字写不好,虽然别人都认为还不错,
但是我自己并不满意。」
竺勃好像对他的任何事情都相当有兴趣,杜立能话才刚说完,她马上又接
口问道:「怎么?你才五岁,你家人就开始叫你练书法?不会这么残忍吧?」
杜立能挥了一下手笑道:「其实是我自己找的麻烦,因为在我五岁的某一
天,我忽然心血来潮拿了桌上的中楷写了一个雨水的水字,从此我就跟柳
公权和颜真卿他们结了不解之缘。」
竺勃眨着大眼睛认真的问道:「为什么?那个水字有什么特别?」
「没什么特别。」杜立能耸了耸肩说:「就是刚好写的很漂亮而已,也不
晓得为什么,当时我就是觉得自己会写毛笔,而且可以写得不错,结果生平第
一次拿毛笔就写了一个比字帖还出色的水字,然后我得每天练字的苦日子
就降临了。」
竺勃笑了起来说:「那你算是天才型的,才五岁,哇!有点匪夷
所思耶,等一下你可得写几个字让我欣赏、欣赏才行。」
「好!」杜立能一看到竺勃容光焕发,俏脸上毫无阴影存在,尽管额头散
落着几撮湿溽的发丝,但哀戚的表情却已全部消失,为了怕佳人会再度眉头深
锁,他连忙附和着说:「我们一人写一张,字体和大小不拘,现在请老师马上
给个词或句子,我们两个一起挥毫。」
望着杜立能兴致勃勃的模样,竺勃不禁莞尔的笑道:「不必急在一时,我
已经在帮你放热水,先去洗个澡再说。」
杜立能本想打铁趁热,马上看看竺勃的书法程度究竟如何,但竺勃却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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