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落寞而幽怨,而且还明显透露出一种郁抑和苦闷的表情,当然,郁珊并不知
道自己的这一幕,业已完全落入那对鬼祟的眼睛里,她一边啜饮着可乐、一边漫
不经心的玩着撞球,偶尔还把那根不断冒着白烟的卡蒂儿拿起来抽个一、两口,
也许是已经戒菸快一年的缘故,在突然重新接触香菸的这一刻,郁珊总觉得今天
的卡蒂儿抽起来有些不对味,就连那杯冰可乐似乎也被菸味混淆了,喝起来竟然
带着一丁点苦苦的味道。
就在郁珊甫一喝完可乐的时候,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人出现了,这个高大的中
年人是这家运动俱乐部的主任、也曾经是个保龄球国手,因为吕维是这家俱乐部
的会员,所以自从郁珊和吕维交往以后,免不了就经常会在这儿和他碰面,而这
个叫史甫的人,几乎打从第一次看到郁珊开始,便不断地向她献殷勤示好,而且
还不止一次的邀约她去跳舞和吃饭,虽然每次郁珊都毫不考虑的让他吃闭门羹,
但他却从不死心,就算吕维就在郁珊附近,他也还是敢於不动声色、而且不着痕
迹的纠缠着禹莎,面对一个这么大胆而厚脸皮的追求者,郁珊有点厌烦、也自然
对他有所防范,因为郁珊知道这个傢伙绝对是个色中高手,每回当他放肆地凝视
着郁珊的时候,郁珊都有被他看穿了某些心思的感觉. 事实上郁珊虽然不喜欢史
甫,但也并不是真的很讨厌他,说起来史甫还算人模人样,至少外表上看来是个
中规中矩的白领阶级,真正叫郁珊对他敬鬼神而远之的是史甫的两个死党,那两
个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搭挡,总是如影随形的伴随着史甫出现,就像此刻,史
甫才刚像往常一样,在郁珊身边说不到几句话,他们俩便一起从吧台后的办公室
里走了出来。
两个魁伟健壮的傢伙悄悄地走到球台边,留着小鬍子的西瓜那对明亮而灵活
的眼睛,骨碌碌地不断在郁珊身上打转,而
他脸上则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至於体型比西瓜更硕壮一号的
朱笃,那看起来总是显得有些凶恶的脸庞,依旧毫无表情的隐藏在他口中吐
出来的烟雾当中,他那双指关节异常粗大的手掌,透露出他并不是一个白领阶级,
而那隐藏不住的草莽气习,总让郁珊觉得他是个地痞流氓或黑社会份子,因此尽
管这三个人已经一起纠缠过她一段时日,说起来也可以算是熟人了,但郁珊真正
回应过的人只是史甫,而西瓜她则是偶尔会和他虚与委蛇、应付个一两句,至於
朱笃她则几乎连正眼都没去瞧过他一眼,因为郁珊总觉得此人太阴沉、又似乎有
着掩不住的暴力性格,所以,郁珊会刻意的回避和他正面遭遇或单独相处在一起。
不过像目前这种情形已经发生过几次,只是今天二楼完全没有其他客人而已,
除了那个服务生,郁珊可说是孤独的落单在咖啡厅里了;也许是机会千载难逢之
故,史甫他们三个人今天可说是使尽浑身解数,不断的邀请郁珊去一家新开幕的
夜总会跳舞,起初郁珊只向以往那样爱理不理、有一搭没一搭地拒绝着他们,但
就连一向甚少开口的朱笃也说话了:「大家都知道你是舞林高手,我们真的诚心
想见识一下而已,再说……我们都很希望有这个荣幸,能在舞池里跟你说──生
日快乐!」
朱笃那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一说完,郁珊忍不住抬起头来望着他说:「你
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谁告诉你的?」
朱笃耸耸肩说:「你是出名的美女,像这种事我根本不必打听就可以知道了。」
而史甫也告诉她:「你男朋友的队友我每个都认识,要知道你的事其实并不
困难. 」
没错,经史甫这么一说,郁珊几乎已经可以猜测到是谁透露消息的,因为她
自己也晓得吕维的队友是有几个和史甫相当熟稔,尤其是胖子和张哲这两个。
这时候西瓜又接着说:「其实我们也知道你今晚很不开心
,你……和他刚吵过架,对吧?」
这下子郁珊更加确定那个大嘴巴是谁了!她微哂着说:「这死胖子……话那
么多干嘛?」
因为胖子正是她之前和吕维吵架时的和事佬,而当时并没有其他人在场,所
以郁珊对胖子的大嘴巴有些难以谅解。
而史甫带着点挑战的口脗说:「一句话!肯不肯赏光和我们一起去跳舞?」
郁珊环顾着这三个死皮赖脸、打死不退的中年人,像是忽然下定决心似的,
她指着台面上那十二、三颗撞球说:「好,如果你们谁能一桿清掉台面,我就跟
你们去跳舞;若是你们输了,请你们以后都别再来烦我,行不行?」
史甫他们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便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过了一会儿之后,
朱笃便选了支撞球桿说:「美人儿,咱们就一言为定!由我来负责敲桿……如果
你输了,就陪我们跳个通宵达旦如何?」
「不!」郁珊摇着头说:「最多跳到十二点,要不要随便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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