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一说罢了,勿要当真。”
他笑出了声:“这样的伎俩你好似用了不少次。”
那是因为对景沫受用。
景秀心里这样想着,却没多说出口,景沫有多在乎面前这人,从她屡次的刺激就能看出来。
见她不说话,傅四爷适才又问道:“你身上的药是谁下的?”
说到这里,景秀本缓和的面色又蓦地一紧。
她只恨自己还没看清大哥,对大哥始终抱着一丝希望,才每每上了他的当。
他这般狠心对自己,哪里是拿自己当妹妹看待?
她不该再信任他,可心底的凄楚翻滚涌来,发现她对大哥始终狠不下心……
她过去为回府已经对大哥造成伤害,心里便暗暗发誓过,将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伤害他。
可事实演变成这样,她心里是纷乱的,不知该怎么办?
“我听了四叔那晚的话,想让大哥回心转意,想着我们到底是亲兄妹,只要我抱着期望,只要不放弃,他一定能感受到我对他的亲情与依赖。我以为让他看着我受的痛楚,他会和我一样心痛,感受到血脉相连的痛楚。可是却发现错了,不管我怎么做,他都要置我于死地,难道他真的冷血无情,没有一点亲情可言?我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景秀神色凄楚的娓娓道来,唇边是苦涩干涸的,眼底没有一丝神采,参杂着点点泪光。
傅四爷静静地看着景秀,听着她满是忧伤的话语,像是触及到他的灵魂深处般,像一直以来小心珍藏的瓷器被尖锐的棱角划到,裂了道若有若无的口子,微妙的痛夹杂着沉痛的感伤。可是他绪也没有,恍如一尊没有生命的塑像。
直到清晨第一缕惨白黯淡的朝光穿入房间,投射在他的眼睛上。他平静深幽的眼睁开了些,忽然发现景秀眼睛寂定定的望着虚无。
“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目的,不惜一切。亲情……”傅四爷淡淡的张了口,发出的声音却冷澈如冰涧,没有一丝温度:“亲情在你眼里看来珍贵,旁人眼里却是草芥,甚至成了他们的筹码。”
景秀看着他脸上渐渐笼罩上一层寒雾,眼神倏冷,深幽冷谧的眼瞳愈发阴骛深沉。此刻正象一把锋利的匕首正闪着森冷的光芒。
莫非他也曾和自己一样受到亲人所带来的伤?
景秀心里这般一想,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他双腿上。
那血淋淋的一幕又跳跃在眼前,身子变得越发冷了。
“你该做的都做了,那就别手下留情了。”傅四爷忽然抬头,眼神剧烈变幻,最后却是慢慢冷笑起来,清亮的声音缓缓压深,带着刺骨的寒意,“他如何对你,你便加倍还他就是!”
景秀微微一惊,抬眼望去,只见他温和的面目失去了温度,冰冷如霜,寒蝉刺骨。那种寒冷,真实而残忍,如同沉沉的死亡气息,如鬼魅梦魇般的挥之不去。
她不觉身子一颤,声音也是颤抖的:“真的要这样吗?”
傅四爷半眯起眼,那冰冷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刃:“照我说的做吧!”
正文 第一九九回 逆转之争
天已透亮,傅府宗祠经几个时辰整顿,里头烧焦的残物已被清理干净,这场虽火起的迅猛汹涌,但房屋承尘还未坍塌,只要重新休憩一番,未可不好。
只是下人们在宗祠里左右巡视探查几番,都未发现六小姐尸骨,连蛛丝马迹都没见得,由不得不起疑,六小姐踪迹?
傅正礼一宿未睡,心力交瘁,当听到下人们说来这个消息时,沉痛的脸上渐渐有了缓和。
正欲进宗祠亲自检查时,族亲们听闻昨晚走水的消息,纷至沓来,连同二老爷和二太太也全来了。
诸多表情不善者,为首三叔公甫一进宗祠,看到眼前被烧成这样的宗祠,好大一通火气,直言不忿道:“景秀这丫头天大的胆子,敢纵火烧宗祠还潜逃。正礼,这次你可绝不能再姑息!”
傅正礼听他们一来就说这种话,脸色肃穆道:“起因还没查探清楚,三叔公就断定秀儿潜逃,未免有欠公允。”
三叔公吹胡子瞪眼,知道他惯会包庇景秀,因指着一旁的下人问:“里面有发现六小姐残骨?”
下人照实说未发现。
三叔公板着脸孔道:“那景秀丫头一看就是个鬼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