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还是没忍住好奇地问。
“都怪我,方才与她拌了两句嘴,她一气之下,便提前发动了。”唐晋源满脸后悔。
“你!”凌玉气得险些想拎起拳头把他按下来揍一顿,“她怀着你的骨肉那般辛苦,你还与她拌嘴?若是她们母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瞧你这辈子便是悔断肠子也没用!”
唐晋源被她说得一脸灰色,却是半句话也不敢再说。
“稳婆可请了?”凌玉深深地呼吸几下,勉强压抑着怒火又问。
“请了,这会儿已经在家里,说是还未到时候,要再等等,我便急急忙忙出来找你了。”唐晋源抹了一把脸,老实地回答。
凌玉才稍稍放下心来。
三人刚进了门,便听里头传出明菊呼天抢地的痛呼声,吓得唐晋源双腿一软,险些没跌倒在地,亏得程绍禟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他。
凌玉不敢耽搁,一面吩咐他去烧热水,一面急匆匆地进屋去搭把手。
唐晋源自是连连应下,想要往灶房去时,却发现双腿软棉棉的根本迈不开来。
“大、大哥,你、你帮、帮我一把。”他哭丧着脸。
饶得是事情紧急,程绍禟也忍不住想笑,突然出手重重地在他后肩上拍了一记,直把他拍得一个踉跄,也终于让他可以正常地走路了。
看着一溜烟地往灶房跑去的唐晋源,他无奈地轻笑出声,望了望紧闭着的房门,听着里头传出凌玉安慰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明菊的痛呼,不知不觉便想到了当年凌玉生产的时候。
那段时间他生怕娘子生产时自己不在家,故而推了两回差事,就这样守在家中哪儿也不敢去,一守便守了一个多月。
对当时凌玉的痛呼他依然记忆犹新,便与如今的明菊差不多。当然,他的情况与唐晋源也没有多大差别,亏得身边有娘亲。
好在小石头是个孝顺孩子,没有多折腾他娘亲便乖乖坠地了。
生命的新生,让他觉得一切都充满了希望。抱着那红通通皱巴巴的小不点在怀中,看着疲惫得沉沉睡去的娘子,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娘俩过上好日子。
如今,正如太子所言,他的前程已经掌握在自己手里,前路或许更加艰辛,甚至比如今他经历过的更加充满血腥,但他相信,只要他不轻易言弃,总是能闯出一片属于他的天地的。
“大哥,你说、你说她们母子会不会有事?都怪我,我做什么要与她拌嘴,万一她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唐晋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边,满脸痛色地道。
程绍禟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有你嫂子在,还有稳婆,她们母子一定会没事的,你且静心等候,再过一阵子,你的儿子便可以出来了。”
唐晋源胡乱地又抹了一把脸,眼睛紧紧地盯着紧闭的房门,仿佛想要透过房门看到里面之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终于传出了婴孩落地的哇哇啼哭声,唐晋源一喜,猛地扑过去,隔着房门急得直问:“是不是生了?是不是生了?”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里面传出了凌玉喜悦的叫声。
“明菊呢?明菊怎的不说话?”唐晋源又问。
凌玉望望明明累极却舍不得睡去的明菊一眼,笑着道:“是个不错的,并没有只顾着儿子,还想着儿子他娘。”
明菊轻哼一声,眼神柔和地望着她怀里的小襁褓。
“好了,我把他抱出去让他爹爹瞧瞧,你先休息一会儿。”
明菊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看着她把儿子抱了出去,这才缓缓地阖上了眼眸。
待夫妻二人从唐家离开时,天上已经布满了繁星点点,不知不觉间,他们在唐家逗留了大半日。
“小石头想必在家里等急了,咱们快些回去吧!”凌玉不放心,正想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却被男人轻轻握住了手。
“怎的了?”她回头,对上程绍禟温柔的眼神,忽地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到军中?”她听到他轻声问。
“是不怎么愿意,如今世道正乱着,谁知哪日便会轮到你上战场,我是个自私的,只想着自己家里的完整。只不过,我更清楚,事已至此,纵是我再不愿意,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根本毫无挽回的地步。”凌玉叹息着道。
程绍禟沉默片刻,缓缓地道:“小玉,我不想瞒骗你,纵然此事的发生太过于突然,我亦是身不由己,可对它的发生,我其实是欢喜的。”
“我从前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多出几趟镖,多赚几个钱,便能让你们母子过得舒心些。可如今到了京城,一切便不一样了。若手中没有半点权势,纵有万贯家财也未必保得住,我希望将来别人是因为出于对我程绍禟的顾忌而不敢去招惹你们母子,而不是出于程绍禟与旁的权势之家的关系。”
凌玉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望向他,竟从他一向平和的眼神里看出了对权势的渴望与野心。
她的脑子突然变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