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弯下腰来,“我背着她去医院,你给我后面扶着。”
这晚上黑乎乎的,家里连个手电筒也没有,宋清如趴在后妈身上,只觉得想哭。
她后妈还没有她高呢,还是小脚女人,背着她走路就跟刀子磨一样,气喘吁吁地,她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落魄过。
走一段就撑不住了,宋清如腿都能够到地了,“我自己走,这会儿好多了,外面凉快。”
夏冬梅不干,这女人很执拗了,认定的事情就不回头,最后硬生生的给拖到医院去的。
医生给打了退烧针,然后拿着被子捂汗,那药大概有迷醉作用,吃了就困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夏冬梅坐在椅子上,那老太还得继续干活,一天也不能缺,不然人家就找麻烦。
昨晚上高烧四十度,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高的温度宋清如最后都抽搐了,天旋地转的,那滋味谁受着谁知道,想起来昨晚上夏冬梅背着她,她其实很想哭的。
何其有幸啊。
她生母活着的时候伺候她,死了的时候都记挂着她,有个后妈进门,也没有受到磋磨,只是喊着婶子,可是夏冬梅对她的心意,大概也能担当的起来一个娘。
“婶子我好了,身上很轻快了,没事了。”
喜得夏冬梅跟什么一样,赶紧起来给她倒水喝,“人家医生说了多喝水,你昨晚上睡了就没喝水,赶紧喝了。”
宋清如端着大缸子,一边喝一边眼泪往里面掉,谁也看不见,缸子比脸大。
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太红旗站在那里,皱着眉头,他是来送药的,说好的早上来吃药,结果等不到人,太红旗就来槐花胡同等着了。
宋清如使了个眼色,只说是朋友,让夏冬梅先回家了,肚子和太红旗笑,笑的太红旗眼睛疼,太阳打在脸上,尤其显得惨白。
“等了很久吧,我半夜里发烧,才从医院里回来,马上就吃药了。”
宋清如惜命,自己把药抠出来,直接想着干吃算了。
太红旗看着她那身板,也没说什么,拉着他去了大院儿,直接就到家里了,“冬嫂,看看还有没有饭,盛一碗出来,我有个朋友没吃呢。”
喊了一嗓子没见人,去找了一圈心想大概出去了。自己去厨房转悠,早上吃的面条,一点也没剩下,他也是会做饭的,看着有鸡蛋,炒了鸡蛋。
一边炒着鸡蛋,一边还把剩下的馒头热了热,“家里没吃的了,来不及做别的,你先吃了,一会儿再吃药。”
给宋清如感动的,实在是太香了,自己早就饿的不行了,“哥,你是我亲哥。”
这话很受用,太红旗自己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宋清如全吃光了,自觉地去厨房里刷碗,太红旗听着里面的水声,就更满意了。
男孩子的友情其实来的很突然,但是坚固的像是钢铁一样,很少有背信弃义的,宋清如算是被太红旗罩着了。
“现在还上不上学?”
太红旗见她每天混,就问了一句,有自己的打算。
宋清如脸一红,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她确实是没去过一天学校,但是实际上啥都会的,吭哧吭哧的,“我身体不好,我妈就在家里教我,没去过学校。”
太红旗看着她脸色一点粉,就跟三月里的一场雪落在枝头一样,雪裹着微微露出一点的嫩,还是怪好看的。
只是一个小伙子这样,娘气了一点。
“你想不想找个工作啊,在西餐厅给人家做蛋糕大概一个月才有一个钱多的。”
宋清如满脸的喜色,“当然想啊,我这么大了,能做别的了,只是重活不能干,成分也不好,人家都不要我。”
太红旗心想,你不说我也知道,就比自己小三岁,结果看着就跟个孩子一样,正式工人家不要,临时工活重也不好找,干啥啥不行。
他是真的给宋清如考虑了,这样子在外面混着也没什么出息,不如到部队里面去,而且他也打算到部队里面去,想了一晚上。
以前没有考虑过以后要怎么样,但是昨天以后,应该提前考虑了,一些东西都压迫提前打算起来了。
他现在考大学也没有,学校待着也白搭,不如早早地去部队里面闯荡一下。
昨晚上一进门就看到金健夫妈妈坐在那里,看了他眼神就不对劲了。
太红旗抗打,不然最后金健夫不至于动刀子,所以看起来比金健夫好太多,金健夫妈妈看着就来气。
“你回来的正好,我等了很久了,有个事情要问你,你今天是不是跟我们家里健夫打架了,他身上是不是你打的?”
还以为是什么,太红旗嗤笑了一声,心想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来找你呢,有脸上门啊?
“对啊,是我,怎么样?”
“你这是什么态度,随便打人就很好吗?你是对着我儿子不满意还是对我跟你金伯伯不满意呢?”
“最好是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语气含着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