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布成这样的网,这布网的主使是个太可怕的人。他必须有强大的决心与耐性,不急不躁,让大宋江山在不知不觉中沦陷。
想通此节,展昭豁然起身,手紧紧的握住巨阙。
接下来,就是他与此人比拼耐力的时候了。
九月初,刚刚下了一场秋雨,天气开始转凉,街上落叶纷飞,显得一片萧索。
展昭在望江酒楼上饮着酒,看似轻松惬意。
这样的时节,饮着一壶暖酒,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
然而,像展昭这样的人,是不懂得享受的,他来这里无非是要找到突破性的进展。
饮酒……展昭无奈的苦笑,微醺才是饮酒的最高境界,似他这样一壶壶的饮完,脑子却异常清醒,喝酒像喝水,还有什么乐趣?
近几日,他已不像从前那般没头苍蝇似的乱闯,他先到江州府衙内逼着府尹协助他调查案子,他狠狠的丢下一句话:“此番展昭奉旨办差,若府尹大人不予支持,说不得展昭只好上禀陛下,问大人一个徇枉误纵之罪!”
府尹强辩几句,展昭更是把御赐金牌取出,压得这老官儿不得不低头。
展昭将江州城内的军防部署情况问明,又调阅了县志及其他一些私密的情报资料。
这番动作,令府尹头痛,展昭这尊大神算是赖在江州不走了。
他素知展昭难缠,却没想到竟难缠至此,气得这老官儿在私下骂道:“我与他同品同级,他却用圣上来压我,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险些把屋内的桌椅砸烂了。
展昭发现,江州城的望江酒楼最是可疑,一个酒楼而已,却有许多诡异之处,来往一些人看似单纯,实则是个传递信息的好地方。
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这里可能是整张网的秘密枢纽,只要在这里引蛇出洞,说不定能扭转局面。
展昭日日在此饮酒,虽然掌柜虽些许疑心,却也只道他是个酒鬼,虽不敢怠慢,也并不怎么热络。
展昭看明白了一些东西,来往此处的人,看似都是些贩夫走卒吃饭饮酒,也有些大商巨贾在这里歇脚住店。
但展昭目光是何等犀利?这些人中,有许多是练家子,还有那些商贾中,行动坐卧皆透着中官架,另有一些打手保镖之流,举手投足之间,明显有当兵之人所特有的习惯。
他们掩饰的很好,若非展昭与这几种人时时接触,能从最细微的地方看出破绽,否则任谁也看不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喧哗,酒楼掌柜亲自迎进来几人。
为首的是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相貌雍容,气度不凡,身后跟着五个人,皆是随从,身上带着行李。
掌柜笑道:“李爷,二楼‘清秋阁’一直给您空着呢,您的这些货物行李我会让人给您搬到隔壁,马车已牵到后院,会用上等的马料伺候。还有这几位爷,我们也都安排好了房间。”掌柜似乎早知道此人会来,早早的安排妥当。
那中年人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每次都是这套,就这样吧!”
显然他是熟客,又有钱有势,才令掌柜的如此巴结。
展昭斟了一杯酒,轻轻嘬着,目光却在打量此人。
只见他双目光华内敛,必定是内功深湛之人,脚步沉稳,定力十足,他抬手整理了下衣服,他的手掌奇大,筋节交错,骨节突出,指骨上下一边粗细。
展昭心中一动,这人的掌功与内息修为可能犹在他之上。
这人知展昭一直打量自己,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
展昭索性举起酒杯,对这人道:“若不嫌在下冒昧,请过来对饮几杯如何?”
这人笑道:“哦?那是求之不得的了!”对掌柜道:“再上几壶好酒,我要与这位爷痛饮一番。”说着走过来坐在展昭对面。
半响,掌柜亲自端上几壶酒,这人给自己满满的斟上一杯,一口饮尽,杯口朝下以示诚意。
展昭也将杯中酒饮尽,放下酒杯,笑道:“仁兄海量,来,再饮!”他给这人倒上酒,自己也斟满了,然后当先饮下。
这人见他豪爽,于是道:“好,今天李某心中痛快,舍命奉陪!”
酒过三巡,展昭突然开口问道:“听仁兄口音似乎是北方人?”
这人道:“李某乃庆州人士。”
“哦?那里离西夏国不远啊。兄台来往南北,是做何等营生?”
“只要能赚钱,在下可是什么都经营的。”
“说来听听!”
这人爽朗一笑,道:“也没什么,从北往南,倒卖些皮草药材,从南往北,经营的稍稍多些,什么海南的珍珠,缅甸的玉器,沿淮的鱼米,有什么就卖什么。”
展昭附和的笑了笑,又道:“看仁兄器宇不凡,不似这等跑南北货的行商。”
“哦?那我像什么?”
“像……”展昭放下酒杯,双目直视对方,停顿片刻才笑道:“手握重权的朝廷命官!”
这人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兄台真是玩笑了,我哪里像什么朝廷命官,来,来,喝酒!”
二人又对饮几杯,这人又笑道:“看兄台年岁尚轻,却是极为内敛,不知兄台何出高就?”
“在下混迹江湖,庸庸碌碌无所建树,惭愧的很。”
“看兄台眉目清雅,是为官运亨通之像,不妨离开江湖,投身朝廷,不知可否?”
“那是最好不过,只是在下乃一介平民,又如何做的了官呢。”
“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