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身后那女子尖声的叫道:“你……你……快出去……”
白玉堂一回头,着实吓了一跳。
沈云雀正裸着身子坐在浴桶里,水面蒸腾的热气掩盖了她大半身子,却也让白玉堂尴尬无比。
沈云雀双手掩住身体,背对着他,叫道:“你还愣着干嘛,快出去啊。”听那声音,简直快哭出来了。
白玉堂赶紧别过头去,抱拳道:“姑娘,白某不是有意的。”
他还有很多疑问要问,只是这样的情况不容许他再问,于是急匆匆的往门外走,正巧碰上从外面进来的星儿。
星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云雀,目光转厉,对白玉堂骂道:“好你个淫贼,你对我家小姐做什么了?”
白玉堂闻言怒从心起:“你骂白某淫贼?”
星儿道:“你夜闯我家小姐的房间意图不轨,不是淫贼是什么?”
白玉堂忍气道:“你误会了,我刚才见到一个黑衣人闯进你家小姐屋中,我道那人要对你家小姐不利,我才闯进来的,一来我并不知道你们住在这间房里,二来我更不知道你家小姐在……在洗澡……”
星儿道:“谁信你?你刚才也在楼下,难道不知道我家小姐住哪间房?我家小姐跟店家要了浴桶,难道你不知道她要洗澡?”
白玉堂被她堵得语塞,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刚才一着急,就没考虑那么多,所以才造成了如此尴尬的一幕。
白玉堂低着头往外走,星儿伸臂拦在他身前。
星儿道:“把话说清楚再走!”
白玉堂道:“那么你呢,你为什么不在房中?”
星儿道:“你什么意思?”
白玉堂双手叉腰,没好气儿的道:“如果你在房里,白某还会冲撞了小姐吗?”
他这话明显在强词夺理,令星儿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白玉堂自认不是展昭那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君子,谁要是跟他不讲理,他也跟谁不讲理。
星儿道:“我家小姐饿了,我去厨房给她弄些吃的,谁知道你……”
只听沈云雀道:“好了星儿,快让白爷出去吧,你来伺候我穿衣。”
白玉堂立刻道:“这位姑娘,今日白某得罪了!”然后逃也似的出去了。
白玉堂回到房里,暗道晦气,气得也睡不着了,于是把灯点亮,坐在桌畔喝茶。
茶水已经凉了,喝在嘴里又苦有涩,十分难以下咽,索性到楼下拍醒了正在瞌睡守夜的店伙计,对他道:“给我拿壶酒!”
那伙计道:“客官,很晚了……”
白玉堂道:“少废话,去拿酒,爷们儿今天心情不好,少惹我!”
那店伙计当真是不敢惹他的,只好拿给他一壶酒。
白玉堂提着酒壶回到楼上,正要回房痛饮,却见沈云雀站在他的房间门外,似是在等他。
白玉堂有些惊讶,然后不太痛快的别过头去,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虽然沈云雀面上依然冷冷的,眸中却带了丝歉意,未等白玉堂问他的来意,便开口道:“白公子,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我……”
白玉堂把手一挥,立刻截断她的话:“你也知道是误会?哼,你不用再说了,算白某多管闲事,惹来一身晦气。”
沈云雀垂下双目,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再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消气,只是星儿那丫头还是个孩子,虽说有时候说话做事欠妥当,但她毕竟是全心全意为我才如此,希望白大侠能够原谅她。”说着,对白玉堂盈盈一拜。
她这一拜,倒令白玉堂有些诧异,有脾气也发作不出来了,他道:“白某乃是堂堂男子,难道还生一个丫头的气?你不必如此多礼。”
沈云雀站直身子,原本冷淡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虽说只唇角那么若有如无的笑,似乎让她整张脸都变得不一样了,当真是瑰丽妖娆,娇艳妩媚之极,和那种拒人千里的态度竟是大不相同。
白玉堂看着她的笑容竟有些怔愣,白玉堂暗骂自己,又不是没见过漂亮姑娘,如何会这般失态。
他赶紧定定心神,抱拳道:“现在不早了,白某要休息了,姑娘请回吧。”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不等沈云雀回话,直接走进房中,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沈云雀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对着映在房门花琐上的高大身影露出了一抹冷冷的笑。
原本这件事白玉堂以为会就此揭过,谁知第二天一早来了一些人,让白玉堂大大的出乎意料。
漕帮帮主卢彭涛骑着马,身后跟着几个兄弟,他们在这间客栈门外停下,卢彭涛自行急步匆匆的走进里面,而门外的那几人就在门外列队等待。
这时,沈云雀梳妆打扮已毕,带着星儿下楼,卢彭涛看见他,一张黑漆漆的脸上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白玉堂也正走到楼梯口,看见卢彭涛,他刚要上前寒暄,却见沈云雀原本冷冷的面上竟带着娇羞腼腆的笑容依偎在这位卢帮主的身边,那种表情,是白玉堂从未在沈云雀面上见到过的。
这是一个少女见到自己的情郎才有的表情。
然而,卢彭涛早已年过半百,而且半点也不英俊,黑漆漆的脸上生着一大丛胡须,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了,浓黑的粗眉上有道陈年伤疤,将他右边的眉毛截成两段。
这样的中年汉子站在正值双十年华、貌美如花的沈云雀身边,就犹如一个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