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的观测没什么特别的,大致就是带大家认识了一下几大著名天体,分组轮流在几台天文望远镜处观测了一下。
陆屿修注意到和自己同组的有个女生话特别多,叫陈安梨,具体哪三个字不知道。出发时,她就坐在他前面的位置,但她声线很柔和,说多了竟然也不觉得吵。
排在前面的人在专业人员的指导下看完了,轮到了陈安梨。
她还在有些兴奋地和别的女生说着话:“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么专业的天文望远镜诶……话说我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个说法,是说,每去世一个人,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你们那有吗?”
负责人看着名册喊了一下陈安梨的名字,她猛地回过神来。
靠过去,她笑得有些尴尬又腼腆:“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不专业了……”
陆屿修看着少女的侧颜,忽然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了一下夜空。
夜空幽暗如幕布笼罩,又被繁星装点成夜的新娘的婚纱。
他脑海中浮现了一下颜楉的脸。
很快,陆屿修收回了视线。他隔着口罩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呢。浩瀚无垠的宇宙,怎么会因为地球上一两个微茫的生物改变自己的形态。
不过是人主观上,渴望把自己的生死无限放大,以此来纪念和缅怀而已。
前面,负责人又照着之前的顺序指导陈安梨,不同于其他人,她几乎每一句都会有回应,或是惊叹或是提问,带着少女执着又认真的语气。
直到负责人喊到他的名字,陆屿修都还在想:她究竟是哪来的这么多话说。
结束了一天的观测,负责人把大家集中起来,说了一下第二天的行程,就进入了半小时的自由活动,然后自由洗漱和休息时间。
山上的夜风微凉。
陆屿修站在一块大岩石后面,终于把口罩拉下来,挂在下巴,小心翼翼呼吸着带着植物香气和凉意的新鲜空气。
他的唇间叼着一根雪茄,没有点燃。
一是洁癖,受不了烟草的气息;二是没到年纪。
但是自从重度洁癖和焦虑休学在家以后,陆屿修发现,只是叼着雪茄,感受它若有似无的烘焙过的烟草的气息,都能缓解他的焦虑。
陆远征也知道他不会真的抽,这半年任由他靠着雪茄缓解焦虑。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影闪过。
少女的手电筒刺眼的光落在陆屿修干净的脸上,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对面即刻响起女生的尖叫和低呼。
似乎是来这边方便的,没有料到这里有人了,女生很快冷静下来。
陆屿修唇间的雪茄落地,为这突然刺耳的声音顿住,忘了动作。
女生看清陆屿修太过出众的面庞,很快,冷静下来的心多了些悸动。本来一开始也抱着能在活动中遇到那么个人可以在一起,脱单的。
女生有些娇嗔地抱怨:“你在这边怎么不出声呀?吓我一跳。”
陆屿修陡然回过神来,开始垂下头,有些慌乱地去扯自己的口罩。
女生看着他的动作,犹豫地凑近了一些:“你、在找什么呀?我可以帮你。”
陆屿修没有回答,感受她压近时身上逼人的香水味道,压低些帽檐,感觉喉头开始发紧,冷汗很快冒出来。
“你之前在哪个组的呀?怎么没见过呢,不应该啊。”女生还在自顾自说着话,声音里染上大胆的笑意,“毕竟你长得这么帅。你是哪个学校的呀?g大吗?我也是。”
陆屿修感受着她靠近,浑身绷紧,他索性放弃拉扯口罩,想从她旁边逃离出去。
刚刚跃过女生,手却被女生准确地捉住。
“哎我跟你说……”
陆屿修狠狠地甩开女生,回头瞪着她,眼底幽深带着厌恶,像是随时会扑上去把人撕碎的野兽。
女生愣住了,怕意爬上背脊,她握紧手电筒,刚要惊呼,男生转身就走了。
一路上都是人,陆屿修终于拉起口罩戴上。
被女生握过的手像是有火在烧,又像是有无数蚂蚁在血管里爬。
好脏……这样脏……
陆屿修咬牙忍住,再再次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