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修饰演的时近白在背后喊她。
赖静云停了一下,回过头来,眼底的泪痕还未掩去,就看高瘦的男人向着自己跑来。
他的手里抓着她的墨镜盒,递过来:“你的东西。”
云艺抿着唇接过,犹豫了一下,开口:“你……你不会觉得我很坏吗?我陷害了一个好人。”
“是你做的吗?”男人问得直接。
云艺苦笑:“是不是还重要吗?所有人都觉得是我做的。”
“是你做的吗?”时近白却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云艺瞪着他,有些为他的不解风情生气和委屈,她几乎是低吼的:“不是!可那又怎么样?法律已经判定我无罪,别人还不是说我有后台,连法律都要为我更改吗。”
时近白看着女人脸上划过的泪珠。和她红了的眼眶。
顿了顿,他抬手伸进口袋里。
云艺胡乱地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拒绝:“我现在没有心情给你签名。而且我已经声名狼藉……”
面前递上来的不是本子或者纸条,而是一方折叠整齐的手帕。
云艺错愕又尴尬地盯着时近白,就看他神情认真,好看的眉眼间是比法律还要公正而让人安心的舒展:“你没错。法律判定你没罪,你也要赦免自己。”
窗外的天依旧阴沉。
镜头一路拉远,长长的走廊擦得透亮,反射着屋顶的光,结合起来,竟然是一种别致的美。
“!”
导演在机位后面坐着,一直看着镜头拉到最后,终于出声喊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已经是这镜的第八次拍摄了。
之前赖静云每次都被中途卡,这还是第一次撑到结束。
已经超过手工时间四十多分钟,她这一镜不过,明天又是休息日,很有可能今天就一直拍下去,不知道要到几点。
那边,导演摸着下巴沉默着,在所有人都要绝望地做好熬夜加班的觉悟的时候,终于探出身来。
“好了,过!收工!”
一声出口,犹如皇帝大赦天下。
剧组工作人员都欢腾着鼓起掌来,互道辛苦。
陆屿修向陈安梨走来,她拿着小电扇,打开给陆屿修吹。
场务在那边宣布明天全组休息一天。
又把工作内容和之后的工作准备发布了一下。
因为天气预报下雨,而看情况明天肯定免不了一场大雨。
陈安梨安静听完,絮絮叨叨给陆屿修讲之后的安排。
“等下你还是先去洗澡,我叫餐去你房间。对了,你明天什么安排?”
陆屿修视线直直追着她:“你要去见他。”
陈安梨顿了一下,没有接他的茬,移开目光,转移了话题:“你不要回去看看陆总吗?或者,回学校之类,虽然课协调得开,但是你可以享受一下校园时光嘛。尽量别让太多人认出来就好。”
头顶一直没有回应。
陈安梨抬头,就看陆屿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底幽深暗涌,像是被她抛弃了一样。
她刚要说话,面前响起一声有些尖利故意娇软的声音:“陆屿修!”
陈安梨几乎是瞬间听出来是赖静云。这一周,她的声音对陈安梨来说简直是高中晨起的闹铃——让人毛骨悚然的。
就在赖静云的手快要自来熟地拍上陆屿修的肩膀的时候,他跨了一步,和陈安梨并肩,转身,躲过了她的触碰。
眼底的嫌恶顷刻弥漫上来。
陈安梨闻着扑鼻的香水味,有些心疼陆屿修。刚刚七八遍重拍,快两个小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赖静云再次被躲开,有些不满地蹙眉撒娇:“不是吧,这么小气。我们刚刚还深情对望,现在怎么碰一下都不能了啊?”
陈安梨和陆屿修双双不说话。
赖静云依旧穿着浮夸的名牌连衣裙,踩了十多厘米的高跟鞋,盛气凌人地看向陈安梨:“喂!我快热死了,你给我也吹吹。”
陈安梨怔了一下,为这突如其来的使唤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