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握紧了拳头,信纸在手中已然被捏成了一团粉末,手背上的青筋更是凸起,血管更是要爆裂一般。
“明天……就动手!”这几句话几乎是从慕瑾的牙缝中撕裂而出。
“是!”玄离低垂着眸光不在说一句话,转而便消失在黑夜中。
他从未想过他之前跟了几年的主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报完仇之后你准备去哪儿?”殇离看着慕瑾的神情,知道慕瑾接受知道这个真相,尤其知道云邪的真面目之后,心里定是十分的不好受。
云邪这一骗,可是骗了慕瑾整整五年,生前骗他,就是死了也在骗慕瑾。
慕瑾深吸了一口气,企图要将心中窜起的烈火全都压下去:“离开这儿!”
“南岳国的江山你真的不想要了?”殇离斜眸看着慕瑾,他是看着慕瑾为了复仇,夺回自己属于的一切,所付出的心血。
可是现在慕瑾却是轻而易举的放弃了,现在的他只想要杀了南岳国皇上。
“若是我要,我就得在和卫鸢尾分离一段时间,我可以忍受五年的复仇之苦,但是我却忍受不了她离开我身边一秒!”慕瑾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自己的肺腑。
卫鸢尾现在俨然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而且还是最为重要的一部分,他离开不了她,也更是再也不想忍受她离开自己的痛楚。
那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备受折磨。
殇离没有说话,冷清的眸光看向远处:“随便你,反正在你杀南岳国皇上慕岩的时候留他一口气,让我来送他最后一程!”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慕瑾看着殇离:“回北漠国去吗?”
北漠国?这个多么熟悉且有陌生的名字,殇离听后又深叹了一口气:“不了,五年了,他们都早已经以为我死了,我回去,怕吓到他们!”
殇离冷情的眸光慢慢的被一抹温情却又无助所代替,他是北漠国尚书之子,与慕瑾在狩猎场上相识,自此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两人每年都会约在某地,或比剑术,或比骑术或游玩,然后就在五年前他带着他的新婚妻子花色与慕瑾相约在雪山赏雪时。
噩耗便在此降临了。
他知道慕瑾有难,作为他的好友他自然不愿将慕瑾丢弃,结果逃亡途中,不会武功的花色便被慕岩派来的杀手杀死,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却意外的接受到东楚国云邪的帮助。
本是想要在东楚国躲避一阵,之后东山再起,结果当晚便发生了火药爆炸案。
他被倒塌下来的房梁压断了鼻子,毁了容,但是他的命还在。
是他在侍卫未赶来之前,将云邪和慕瑾两人互换了身份,是他为了防止别人认出云邪,在云邪的身上又点燃了一把火,将云邪烧成了一具炭,让太医、仵作也无法辨明云邪的身份。
也是他在碗中撒下明矾,无论太医让慕瑾与任何皇子进行滴血,辨明身份,最后碗中的血都会相融。
从此他北漠国的尚书之子便成为了邪王身边的暗卫。
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五年来,他们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心血和努力去部署。
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够亲手手刃自己的仇人。
“难道你非要等找到容大夫替你医治好你的鼻子之后,你才敢示人吗?那天卫鸢尾跟我说过,治好你的鼻子简单也很简单,难也很难,只要找到一种合适的填充物,对你的身体不会造成影响,且又能将你鼻根撑起的东西填充到鼻子就可以,而且不会被人看出来!”慕瑾不由的劝说着。
他总觉得容大夫这么就都没有消息,很有可能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殇离听到慕瑾这句话,冷情的眸光继续幽沉下去:“我复完仇就会离开……往后我们便继续履行着十年前我们所定下的约定,每年在某一个地方见面!”
慕瑾看着殇离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寂。
花色,是他心中永远的挚爱,而他塌陷的鼻子也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他一生都在追求着完美,就连他的名字也是—朝君言!
然而五年后,他叫殇离!
殇,便是死的意思,没有一个活人会用殇这个字,这足以说明,朝君言早已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
六公主几乎是在三更的时候便被喜婆和宫女叫醒,一番梳洗打扮。
原本漆黑一片的天色,当六公主披上红盖头走出去坐上喜庆奢华的花轿时,天色便已经微微亮了。
一阵吹吹打打,坐在花轿中的六公主几乎昏昏欲睡过去。
满朝文武皆穿戴一新整齐的站在武德殿外。
而位于五百台阶之上的慕岩与后宫妃嫔皇子公主端坐在桌椅上。
一千米长火红的地毯从五百台阶上一直铺到宣武门外,在一声高亢的“奏乐”声音响起时,立时管弦乐器奏出一曲欢快而隆重的乐章。
伴随着这喜庆的乐谱,太子携着六公主在众多宫人的簇拥下,缓缓的从宣武门外走进来,那一身挂满珍珠玛瑙,几百个绣娘加班加点绣制出来的喜服,在太阳下分外的夺目耀眼。
卫鸢尾端坐在众多公子身旁,看着太子与六公主庄严的埋着步伐走上武德殿前长长的阶梯。
满朝文武都发出恭贺的喜词。
皇上和皇后两人喜悦的注视着这一对新人走到自己的面前。
紧接着便是繁琐的新婚仪式。
卫鸢尾坐在座椅上,被春日暖洋洋的太阳晒得直打哈欠。
此时的宣武门外几抹敏捷的身影走至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