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心些,这是七彩生莲,若是用手碰触,姑娘这双素手便会废了。”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就如初春滑落的雨滴,细细的滋润入她的心田。
是他?卫鸢尾记得这个男子,这个曾经将自己扶住的男子。
卫鸢尾又看了一眼那朵绚丽多姿的七彩生莲:“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隐藏着剧毒。”
就如宁折颜,卫鸢尾真想去看看宁折颜气息奄奄的躺在床榻上的姿态,定然是美若西施,若林黛玉一般的孱弱而惹人生怜,只是一想到宁折颜的狠毒,卫鸢尾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自己才是让他病发的罪魁祸首,此时上门无疑是自寻死路。
那男子似是见卫鸢尾对这些花花草草有了兴致,便将这些花草的名字说与她听,微风中带着芳草的香甜,耳边是男人低沉而温润的声音,卫鸢尾的心中一动:“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楞了一下随即,眉宇间的结舒展开来,他负手而立,好听的嗓音犹如春风拂过人的心尖:“宁止。”不枉人呼莲幕客,碧纱橱护阿芙蓉。
他的声音很轻柔,犹如天边的云被风顷刻间吹走。
“是心若止水的止,还是岸芷汀兰的芷?”卫鸢尾微微一笑,那双水眸弯起好看的弧度。
“姑娘喜欢哪个字便是哪个字了。”他只是微微一笑。
宁籽似乎对这个男子颇有微词,她上前将卫鸢尾挡在身后,恶狠狠的剜了宁止一眼:“还不好好干活,若是让公子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宁止只是微微一笑便蹲下身子做事,只是他趁着宁籽不注意朝着卫鸢尾眨了几下眼睛。
卫鸢尾静静的看着宁止的身影,她总觉得这个男子似是有话要对她说。
“宁籽,我有些渴了,昨日喝着你亲自熬的酥油乳味道不错,你再为我去熬些。”卫鸢尾淡然的扫过宁籽的面颊。
她只是奉公子的命令监视她,怎么就成了她的丫鬟?
宁籽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姑娘若是渴了我便陪着姑娘去饮茶,公子吩咐我对姑娘寸步不离,我也只是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毕竟这院子里的花草都是有毒的,并且蛰伏在花草之间的毒蛇说不定就会苏醒,到时候姑娘才是真正的欲哭无泪。”
“宁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毒蟒用獠牙将宁淡姑娘撕裂,又吞入腹中的时候,你也是在场的,不过是两三天的功夫你就忘记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还是说宁籽姑娘想要亲身经历一下?”卫鸢尾笑的灿然若花,本是明眸皓齿因着这一份笑意多了几分绚烂。
宁籽的脸色瞬间惨白,双肩也不住的发抖,她咬着唇颤声说道:“姑娘稍等片刻,宁籽这就去。”
“本姑娘想去前面看一看,你陪本姑娘走一遭。”卫鸢尾那双白皙的素手随意一指便落在了宁止的身上。
众人皆知卫鸢尾是宁公子的贵客,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用嫉妒的眼神淡然的扫过宁止的脸颊,这家伙不过来了数日竟然有幸陪着佳人游园,不过是仗着那张迷惑人的皮囊。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卫鸢尾猛然止住脚步,宁止便停在了她的身后。
她缓缓的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宁止,宁止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温暖的阳光倾泻在他如玉的面颊增添了几分光华,那双墨玉般的眸子安静的映衬着眼前的蔓蔓青藤还有繁花似锦。
他的身后是一株开得正浓的紫色木槿,花瓣纷纷的落在他纤尘不染的衣衫上,落在他凉滑的墨发上,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为他拂去。
卫鸢尾生生的将这种冲动压抑住,她不得不惊叹宁止就有这种将一切繁花似锦变为背景黯然的魔力,他的美与宁折颜的美决然不同。若是将他俩比作繁华,那宁止就是一株高洁的玉兰安静的绽放,而宁折颜则是妖娆的曼珠沙华张扬恣意。
“你蛰伏在烟雨山庄究竟有何目的?”卫鸢尾的眼眸中带着犀利的冷光射向宁止,从一开始她就感觉到这个男子的眸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她不认为自己有这种魔力瞬间能将一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一个对自己相貌颇有微词的邪王都搞不定,别说眼前这个出尘的美男了。
“姑娘为何这样说?若是我只是对姑娘感兴趣呢?”宁止抬手抚摸着枝头的木槿花,半开的木槿花遮住他如玉的脸颊,紫色的花瓣与那白皙的容颜交相辉映让人生出几分惊艳。
他忽而将木槿花摘下笑着将它别在卫鸢尾的发髻间:“喔,很美。”
卫鸢尾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尖,方才竟然走神了,她稍微平复了心情继续说道:“你的掌心微微有些厚茧,而烟雨庄的男女皆如宁折颜一般只吃精细食物,只做精细之活,又怎么会手上生茧?很显然你是混进来的。还有你在介绍花草的时候并不是面面俱到,只是轻描淡写,这说明你刚来了不久,而你的眼眸在我出现的时候便落在我的身上,这说明我有可能就是你的目标,只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是邪王派来救我的呢,还是西亚公主派来杀我的?”
宁止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波澜,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低沉而悦耳的声音响起:“姑娘以前是做什么的?编曲的还是唱戏的?亦或是说书的?在下佩服姑娘的才情,这等滴水不漏的推理简直要比牡丹亭还有西厢记那种老的俗套的故事好听的多。”
卫鸢尾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愤怒,她虽然不是古人,可是却知道戏子还有说书的在三教九流中可是属于低贱之人,他这是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