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
他厌倦了你侬我侬的把戏,要从精神上压垮她!攻占她!
她才不吃这一套。
荣三鲤冷冷一笑,把手里的茶杯往地上一砸,起身便走。
这下那些男人终于全都看向她,小泉次郎低喝一声,“站住!”
她头也不回,开门径直走到楼梯上,小泉次郎追出来,抓住她的手腕。
“你太胆大包天!”
荣三鲤甩开他的手,“想我跪着伺候你?做梦。”
小泉次郎抬起手,似乎要打她,荣三鲤不躲不避,因为心里有着十足的把握。
一来自己未必打不过他,二来霍初霄曾登报表示对她的爱意,今天这么多人看着,要真是打起来了,脸上不好看的还是他。
他显然意识到这一点,巴掌迟迟落不下去,最后自己找了台阶下,摸摸她的脸说:“你不开心是不是?不喜欢我到这种地方来?”
荣三鲤冷笑,“没有啊,我开心得很,男人不能只会待在家里陪爱人,多窝囊。”
她的话让其他几位追出来看情况的男人大开眼界,纷纷表示赞赏。
“荣小姐真是奇女子,难怪能获得督军的欢心。”
他们的夸赞听在小泉次郎的耳中,是莫大的讽刺。他一刻也不想跟着蠢货们待在一起,抓住荣三鲤的胳膊说:“走,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荣三鲤冲大家挥手告别,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汽车离开清音阁,朝另一个方向驶去。车里没人说话,各自看着窗外,连开车的卫兵也感受到气氛不对,战战兢兢地把着方向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风景逐渐变得偏僻,已经离开了主城区,一个庞大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有三层楼那么高,占地面积很大,周围用铁丝网围了一圈,像个钢铁怪物。
这里曾是一家炼钢厂,经营不善倒闭了,设备全都运走。省长将工厂改建成临时监狱,那些还没来得及判刑的罪犯就关在里面,包括之前游。行被抓的学生。
荣三鲤听完他的介绍,心底一片冰凉,猜到他带自己前来的目的。
一进大门,他就命令驻守在这里的士兵把学生带出来,自己一边脱外套一边大步朝里走。
他们来到一间审讯室,里面潮湿阴森,水泥墙壁上长满青苔。
最令人畏惧的,是墙壁上挂着的刑讯工具,鞭子、匕首、甚至凿子……残忍到超乎想象。
小泉次郎已经脱掉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衬衣。胳膊仍然吊在脖子上,却摩拳擦掌,兴致勃勃。
他摸了把头发,双眸迸射出凶光,对着鞭子伸出手。
无需吩咐,士兵主动把鞭子取下来,递到他手上。
牛皮制的皮鞭相当柔韧,大概有一米多长,上面钉满了钉子。
啪——
他朝空中抽出一记空鞭,响亮清脆的声音让人感到头皮发麻。不难想象当皮鞭落在自己身上后,会带来多大的痛苦。
小泉次郎扭了扭脖子,冲士兵点了下头。
士兵立刻出门,将学生扭送进来。
当日被抓的学生足有上百个,把警察厅挤得无处落脚,期间有些人后悔了,主动坦白认错,再加上有家人出面掏钱保人,便放了许多,剩下没人管的一股脑送到这座临时监狱来。
士兵押送进来十几个学生,是那些人当中的刺儿头。
特点是三硬,皮硬嘴硬脑袋硬,任凭如何打骂折磨,始终只有一句话——放了李教授,为了祖国的荣耀!
荣三鲤站在小泉次郎身边静默地看着众人。
学生们年纪都不大,有些甚至比小楼都小,能念得起书说明家境都不差,本该跟同龄人一样在家中享乐的,为了坚持心中的信念留在这里。
被关了将近一个月,他们没换过衣服没洗过澡,没吃过饱饭,身上脏到发臭,脸上黑得看不清五官,模样跟瘦猴儿似的,只有一外明亮。
他们的手上挂着沉重的锁链,被压得不得不弓背缩肩,宛如牲畜一样被赶进来,慢吞吞地蹲在角落里,眼神戒备地看着二人。
小泉次郎冷冷地扫视一圈,抬手一指,士兵就把他指中的那个人拉出来,双手捆在木架上,成了案板上的鱼肉,毫无反击之力。
“赖鹏飞,十九岁。”小泉次郎念出资料上他的名字,讥讽地扯了一下嘴角,把资料丢回桌上,抬起眼帘说:“鹏飞……你父母想必对你有着很高的期望吧,你确定要抛弃他们,为汉奸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