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亏是高僧!果然妙哉!”
陈闲庭听完大声夸赞,给他鼓掌。
和尚们的表情却比哭都难看,桌上的饭菜也变得不是滋味了。
荣三鲤站在侧门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心中嗤笑。
纵使陈闲庭极力改保将自己变成与盛如锦一样沉稳内敛之人,依然无法去除从骨子里带来的野蛮气质。
如今外人都以为陈闲庭毕业于专业军校,来自书香世家,祖辈世代为官。其实这都是他让人宣传的功劳,只有调查过他背景的人才知道,陈闲庭原名陈大牛,发家之前的二十年都在东部乡镇卖烧饼,后来不知用何手段成为一位军阀的部下,迅速高升,军阀战死后他顶了位置,一举跃入人们的视野内,与其他几位大军阀齐头并进。
他是个很懂得包装自己的人,一掌握军队,立马进入军校进修一个月,为自己贴金。
等他击退平州的东阴兵时,已经从卖烧饼的陈大牛,摇身一变成了学富五车、敬贤礼士的陈闲庭了。
他发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太久远的事不好考证,但荣三鲤挺相信之前那位被捕食客所说,陈闲庭靠东阴人发家的话。因为他当年卖烧饼的地方,就是东阴人最先攻陷的城市,至今仍属于他们统治。
小白站在她身边,也在看那两人,对她脑中思索的事情一概不知,看了会儿拽拽她的衣服问:“三鲤,他就是大家说得那个陈总理吗?”
荣三鲤嗯了声。
“我觉得不像啊。”
荣三鲤忍俊不禁,蹲下身问:“为什么?”
“他们都说陈总理打败了东阴人,救了全国老百姓,是大大的好人,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么厉害的人。”
“那你觉得谁像?”
小白几乎没有思索,脑中瞬间就冒出答案。
“督军大人!”
荣三鲤愣了愣,回过神拍了下他的脑袋。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帮忙收拾东西去,我们该回家了。”
两人回到后院收拾灶台上的狼藉。眼看就能完成任务离开了,忽然有个和尚跑过来,神色凝重地说:“荣小姐,陈总理说今日的素宴味道不错,要亲自奖赏掌勺之人。”
荣三鲤动作僵住,抬起头问:“盛先生怎么说?”
“他劝了,劝不住。”和尚说着朝外看一眼,催促道:“您快去吧,总理还在等着呢。”
荣三鲤沉吟片刻,洗净双手理平衣襟,让小白老老实实待在后院别乱跑,等自己回来,就跟和尚去前院了。
和尚卫兵们吃饭一向快,这时都吃饱了,但陈闲庭没离座,他们也不敢走,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二人。
荣三鲤从侧门走出来,表情平静,停在二人桌前低下头,客客气气地说:“我就是今日掌勺,见过陈总理。”
“原来是个女人,看着还挺眼熟的……咦,你不是那个……初霄的未婚妻吗?”
陈闲庭很快认出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夸张。
荣三鲤不相信他吃饭前会不知道做饭的是谁,这人疑心病很重,在平州时哪怕只去外面酒楼里喝杯茶,都要让属下先试毒,确认无误才喝,没道理到了外地反而松懈。
既然陈闲庭都问了,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荣三鲤大方承认,“是。”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有缘,有缘!哈哈……”陈闲庭拍掌大笑,“我前段时间就听初霄说你在锦州开了座酒楼,生意很红火,原来都做到盛先生手上来了。”
荣三鲤露出标准到不带感情的笑容。
“多谢总理关心,不过是赚点嚼头而已。”
“你太谦虚啦,这个毛病一直没改过,跟你爹一个样。”
陈闲庭这句话让荣三鲤心中一紧,心想他不愧是个笑面虎。
跟她爹一样,他也想让她跟爹一样死在他手中么?
她没说话,陈闲庭摸着下巴,又说:“我还听初霄说,你成立了一个公司,要救逃到锦州的难民是不是?”
“我不过帮忙买粮而已,钱是他出的。”
陈闲庭摆摆手,“谁出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个做好事的想法,那就说明你品德高尚,值得嘉奖,来人。”
一个下属走到他身边,他吩咐道:“你现在就让人准备匾额,我要亲手题一幅字,送给荣小姐。”
下属领命离去,陈闲庭正过脸看着荣三鲤,继续与她闲聊。
荣三鲤低头听着,过了十几分钟才说:“店里下午还有许多事要做,我恐怕要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