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古承影在心里想到。

“乖。禁声。”一只手抚上古承影的头顶，接着遮住他的双眼，“你听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那是一片虚无的世界。

“对‘它’而言，人们的死亡才是最重要的。而死亡，最重要的就是感知的剥离，也就是脑死亡。当你的大脑不在工作，当你再也无法与所处世界交流，就算你还活着，你也和死亡无异。”

“所以说，你知道吗？那些彻底被感染的‘感染者’，他们的灵魂还被囚禁在他们体内，哪怕那是被感染、被扭曲的灵魂。他们仅剩的理智让他们得以通过‘感染者’身体与灵魂的联系，看着自己是如何愉悦地毁掉自己最心爱的一切的。多聪明啊！

所以你看，这个教皇还算有脑子。至少他不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在自己的力量之下。”

那个声音带着点忧愁，带着点喜悦。古承影能感受到轻柔的发丝垂在自己耳旁，落在肩膀上，伴随着话语轻轻晃动。

古承影没敢动。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身后的人绝不好惹。

“这个世界，就这么毁灭了吗？”他在心里困惑。

“当然。”那个声音显然有些震惊，“这个世界本就注定要被销毁的。毕竟是处在第一缓冲区第一序列的，既然被‘它’发现了，那就只好销毁啦！”

那个声音说到最后，明显带上了欢快的情绪。

“您，很开心？”古承影虽然自问是个薄情寡义，无情无心的人，但哪怕这只是个游戏世界，这么多人悄无声息的死亡，果然还是很难让人那么快就接受的。

“高兴？不知道诶。但应该是高兴的吧！毕竟，”

“你在吃，他豆腐吗？”圣贤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是尖声的高喝，显然心情很不爽。

“诶！讨厌啦！有本事别叫我去接呀！”那道声音陡然换了个音调，紧接着就撤下了蒙住古承影双眼的手。

古承影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差点让自己晕过去。

周围是纯白的世界，地板是正六边形的半透明瓷砖，看不到尽头的雪白天空，还飘散着一些细小的纯白晶体，就像是雪花的放大版，晶莹剔透，不过在中心的部位混杂着一些蓝色。

古承影仔细地看着手中的几朵“雪花”，像是看得入了迷。

“不要碰它们。”‘圣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股轻柔而难以感受到的风，将“雪花”吹起，落到地砖上，极快的速度就融入地砖，唯一的动静或许是那块地砖微微亮了一个刹那。

“······”古承影看着距离自己很远的圣贤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而那个站在穿着实验服的‘圣贤’边上的黑衣女人则是头抵着圣贤的肩膀，闷笑正欢。

“快叫妈妈呀！快叫妈妈呀！”古承影听到空间里数不清的细碎声音重复着同一句话。

“有关你的任务的问题，这只是个对你的测试。既然你来到这里，自然说明你测试过关。不用担心你这个任务的失败问题。”那位‘圣贤’的声音依旧那么冷淡，就像是之前的急躁是个幻觉一样。

“啊，好的。”古承影呆愣愣的回答，他现在什么都思考不了，“那，我那个任务，是假的？”

“不是。”‘圣贤’将手中一直捧着的书递给古承影，“不过，基本跟你无关。以你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接近到这本书，更别说收拢这本书了，就算是有卷轴协助也是一样。琳迪赛也没这能力。”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话把古承影打击得太深了，‘圣贤’连忙补充了一句。

“你要看吗？”‘圣贤’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并且朝古承影递出这本书。要是能够忽略掉两人之间超远的距离的话。

“呃，不用。”古承影连连退后几步，慌乱地摆手。抗拒之情溢于言表。

“这样。”‘圣贤’心情低落地收回手，把书继续捧在身前。

“要是没有别的事，那你就先回去吧？”良久，‘圣贤’才继续开口说道，不过一开口就是逐客，“恩，那就这样。”

她说着，身影就渐渐变淡直至消失。她直接离开了。

“哇！还真是害羞呢！”那个黑衣女人却是没走，双手环胸，十足的女王气场，“总之你就看着办好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想要奖励的话，那就自己那好了！最多拿，三件，啊算了自己挑五件好了。选好了自己走哦！”

女人豪爽地挥手，在古承影面前弄出一扇金光闪闪还镶满宝石的大门，土豪气十足。

“反正你用不上的也拿不走，总之你就自己看着办好啦！”

古承影玩游戏至今还真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大方的npc，一时间感慨颇多。思来想去有着实觉得自己一个劲闷在一个显然不会有人给解答的问题上实在是脑子有坑。

“那还是先拿奖励再说好了。”古承影朝两人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晃晃脑袋，踏入半开的门扉。

那是这座建筑里第二重要的区域，被‘黑公爵’戏称为‘矩阵世界’的巨大圆形空间，四周墙壁上密布圆角矩形形状的透明方格，不可见的顶端，经历了数次筛选净化的“雪花”缓缓飘下，融入墙壁上不同的透明方格里。

虽然这是被当做第二重要区域的地方，但平时并没有人会经常进入其中，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设定好的程序在操作，轻易不会出现问题，所以平时也只有‘黑公爵’闲着无聊才会来这里呆上一会发个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