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
欧阳昱颓然地叹了一声,陆琅琅捂住嘴,无声地笑。
“琅琅,跟岳父大人商量一下可好,如今难得空闲,我们抓紧日子成亲吧。这天天吊在嘴边吃不到的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再这么下去,我得废了。”欧阳昱低声抱怨。
陆琅琅只笑不说话,还拿膝盖顶他,示意他快走。
欧阳昱没办法,只好站了起来,又舍不得走远,便拽了个锦凳到软榻边坐下,“进来。”
燕回推门进来,“将军,刚收到的。”
欧阳昱打开细长的卷纸,细细地读了起来,读完,便冷笑了起来。“好一个东宫、内阁、军部一致推选出来的大将军,居然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丢了兴州。”
“方诩丢了兴州?”陆琅琅惊讶到失笑,“这家伙……神速啊。你走的时候,虽然说撤走了你的人,可就凭着那些兴州当地的归降的将士,只要不是太脓包,也能守个一年半载的吧。”
她说着,就要坐起身子,伸手去拿那个情报。
欧阳昱将手一抬,避过了她的手,还瞪她,“不舒服的人就该老老实实休息。”
陆琅琅做了个鬼脸,她只是来月事肚子疼好嘛!又不是中毒或者得了绝症。她只好抽回手,枕到颈下,“哎,我说,你离开兴州的时候,把方诩的面子简直就是往死里踩。不给方诩面子,其实就是不给朝廷面子。你就不怕朝廷治你的罪!”
欧阳昱一挑眉,他那能气死人的嘲讽笑容就出来了,“治罪,呵呵,就凭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圣旨,还是凭着方诩那样的脓包?我们两打个赌如何?”
陆琅琅立刻警惕起来,这个家伙打赌,几乎都是十拿九稳的事。可她又有点蠢蠢欲动,”赌什么?”
欧阳昱表情一正,那副“诚实可靠”的样子再现江湖,陆琅琅一眼就想起了第一次在竹林里被他骗的时候,那时也是这副童叟无欺的模样,不由得牙痒痒的。“要是朝廷不但不治我的罪,而且还四处寻找我嘉奖我,我倆下个月就成亲如何!”
“切,你当我傻。”陆琅琅翻了个白眼。
朝廷原以为梁王气数已尽,天下太平了。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夺了欧阳昱的功劳。可是这个方诩,竟然能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这么勇负众望地失了兴州。这简直是当着全天下的人,把朝廷的脸面抽的啪啪作响。
虽说当时朝廷也是担心欧阳昱势头太大不受控制,又不敢寒了全天下将士的心,才弄出了这么一出不三不四的欧阳昱休假调养,方诩接管便宜从事的闹剧。可是这样的“周全”举动,不但成功地寒了天下将士的心,还顺带让人觉得朝廷连面对自己的将领腰杆子都直不起来,软弱可欺,如今方诩一上任,又大刀阔斧地将兴州双手送回梁王手里。
这一箭三雕,射中的全是自己人。估计朝廷里面那拨人要是收到了消息,又不知道该怎样的焦头烂额了。但可想而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朝廷最后还是得找到欧阳昱身上。
所以,她傻了才会跟他打赌。
欧阳昱气得伸手去捏她鼻子,“小傻子,不解风情,就是装个傻又怎么样?”
咳咳咳,燕回抬头望着房顶:将军,我还在这里呢。
陆琅琅连忙挥手打开他,“你就不担心梁王收回了兴州,立刻翻盘?”
欧阳昱嗤笑,“也只有朝廷那帮软蛋才害怕梁王。即便梁王夺回了兴州,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钱,钱已经进了我的口袋了;人,那些已经背叛过他一次的人,杀又杀不得,用又用不得。人财两空,还得管着口粮。我要是他,呕血就得呕死。回头要是我再次大军压境,这次就算没有蔡赟那帮人在兴州城里鼓动,那些兴州旧军就会自己想法设法地打开城门。但是,要是换一个人去……”
要是换一个人去,只怕兴州旧军已经被方诩吓怕了,谁知道朝廷是不是又派了个方诩第二来。所以,除了欧阳昱,没有人能那么轻易地敲开兴州的城门。
陆琅琅好笑的看着他,这个家伙,算无遗策,比鬼都精。哎,不用操心的日子真好。她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捂着肚子上的温热手炉,不自觉地睡着了。
欧阳昱轻手轻脚给她盖上了被子,招呼燕回出去说话,“派数队人马出去,迷惑朝廷的视线,找人把消息只透给魏芳韶。对了,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了吧。”
“估计跟战报也就是前后脚的光景。”燕回算了一下情报中的日期。
欧阳昱点点头,“嗯,还有,蔡赟怎么样了?”
“我们的人提前知会了他,那会儿方诩正想方设法找他麻烦呢,于是他就说老母生病,要回家侍疾。方诩高兴地不得了,大笔一挥就准假了。蔡赟就将一家老小都托付给了我们。他自己现在跟我们的人在一起,说他此生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
“我呸。”欧阳昱低声嫌弃,“谁要他一个半老的臭老头子,我想要的那个人在里面躺着呢。”
燕回低笑。
欧阳昱沉思了一会,“传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