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若是黄家被证实确实参与其中,我们自然俯首认罪。”
“黄娘子这话倒是有些愿赌服输的意思。”欧阳昱抬头笑笑,“以有心算无心,黄娘子稳操胜券,胜我不武啊。”
黄莹玉冷笑,不再答话。
魏芳韶一时弄不清欧阳昱的意图,“可是正如陆小将军所说,黄家想必又不少梁宫赏赐,就算是找出来,又能说明什么?”
“大人言之有理。”欧阳昱嗯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魏大人,我总觉得有一件事太蹊跷。要知道,因为军中粮草不足,我也曾派人与兴州各大粮商接触过。当时各大粮商都曾说会尽力相助,并每隔两日,都会与粮草官核对所需以及调度进程。按理说,五千担的粮食虽然不多,但是绝对不少,这批为数不少的粮食,是怎么回突然凭空出现在兴州的?”
黄茵玉和黄季隆陡然色变。
欧阳昱笑了,“既然黄家愿意配合调查,而且黄娘子那么确定黄家府邸之内并无问题,那我想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先去看看黄家的粮仓如何?”
噗通一声,已经有人跌倒在地。众人一看,正是今日戏份最多的金无恙。只见他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渗满了前额,“魏大人……这个……”他不敢去看魏芳韶和欧阳昱的脸色,“既然要查……也是需从我……不,从那个粮商开始查起。去……去黄大人家的粮仓,查有何益?”
旁边有官员去扶他,可是金无恙已经吓得扶都扶不起来了。
欧阳昱站起了身,整了整身上的袍服,“金刺史,按着你们的路数去查,只怕我身上的嫌疑就洗不掉。”他踱到了金无恙的面前,微微弯下腰,“金刺史,金大人,我敬佩你胆识过人,又明察秋毫,不介意跟我走一趟,助我一臂之力吧?”
金无恙吓得肝胆俱裂,还查什么查,别人不清楚,难道他还不清楚,黄家粮仓里的粮食全在欧阳昱的大营里面,现在去,只怕连只耗子都找不到。死定了,死定了……
“金大人,金大人?”欧阳昱见他表情呆滞,两眼放空,心想不会被吓死了吧!
“什么,什么,您说什么?”金无恙陡然对上了欧阳昱的视线,生生被吓清醒了。
欧阳昱和颜悦色,“我说金大人查案经验丰富,对此案情又了解,应该不会介意跟我们走一趟,助我们一臂之力吧?”
金无恙紧盯着欧阳昱的眼睛,那眼神里似乎传递了一些他意料之外的信息。
欧阳昱似乎并不想杀他。金无恙确认再三,“是,是的,将军。我,我自然愿意助将军一臂之力的。”
“金无恙,你!”黄季隆顿时就急了,指着金无恙就要骂。
黄茵玉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使劲的拽住了黄季隆,大声道,“爹,我们清清白白,不怕查。金大人阅历丰富,自然可以为我们洗脱嫌疑的。”
金无恙在两边的眼神中瑟瑟发抖,左右为难。
陆琅琅嗤笑,“行了行了,你们爱唱戏,回头慢慢去唱吧。我们可是肚子都饿了,实在没精神欣赏了。黄娘子,请吧。”
黄茵玉知道难以在陆琅琅处讨到口头便宜,一言不发,硬拉着黄季隆上了自己的马车,“爹,你稍安勿躁,金无恙此刻还不敢跟我们翻脸。”她压低声音,“你若把他逼急了,狗急跳墙就不好了。”
黄季隆捂着扑通直跳的心口,“茵玉,若是他们发现粮仓是……”
黄茵玉冷冷的道,“空的又怎样,如今不过刚开春,尚未耕种,去年的粮食已经被吃了一整个冬天,又被梁王抢走了不少,这难道也是我们的罪过?”
还好,还好。黄季隆终于放下心,幸亏女儿才智过人,不管什么险情,总能圆过去。“乖女,如今就靠你了。”
黄茵玉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发鬓,“放心,一切有我在呢。”
车马隆隆,直奔黄家粮库。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又是官员,又是京中那些彪悍的侍卫,自然吸引了沿途兴州人的目光。老百姓们一轮纷纷,可是连今天早上一直在场的官员如今都还云里雾里,他们又哪里能猜到什么紧要。
欧阳昱和陆琅琅骑马并肩而行。欧阳昱递了个小袋子给陆琅琅。
陆琅琅接过一看,里面是一袋子热气腾腾的小面饼。她说了一早上的话,早已经腹中空空,在堂上光是些茶水,解了口渴,却越喝越饿。如今看见小面饼,口水都下来了。
一口一个,酥香咸脆,差点咬了舌头。
欧阳昱低声笑,“慢慢吃,没人跟你抢。”语罢,又递给她一个温热的水囊,然后弯身捞过她的马缰,为她牵马同行。
陆琅琅一手圆饼,一手水囊,吃得好不痛快。可跟在后面的众官员和侍卫,被强塞了满嘴的尘土,还饥寒交迫,心中那个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等赶到黄家屯粮的坞堡时,众官员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两眼发晕了。
欧阳昱回头一看,“啊呀,是我疏忽,我们军中粮草不济,都已经饿习惯了,忘记众位大人跟将士们不同了。黄大人,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