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韧的。”
郗羽幅度很小地点头,表示由衷的赞同。
服务生流水般开始上菜。宴席非常好,口味照顾的很周全,那么多花样繁多的菜肴郗羽从来没见过。她吃得漫不经心,时不时把目光投向身边的李泽文。
李泽文绝大多数时间都和同桌其余人闲聊,但也注意到了郗羽奇特的目光。他跟她对视两秒,拿过分酒器给她到了小半杯点红酒。
“在想什么?”
几秒钟后郗羽才犹犹豫豫地问:“我今天没看到你妈妈……”
是的,李家所有的亲戚她几乎都认识了,甚至连李君子的母亲也到场祝贺了新人,唯独缺少了一位相当重要的人物,那就是李泽文的母亲。
李泽文微微垂眸,平静地回答:“她已经去世了。”
“啊,她怎么去世的?”郗羽不知道自己当问不当问,但她还是问了。
“一次意外事故。”
郗羽反问:“意外事故?”
李泽文有短暂沉默,让郗羽以为自己是不是问错问题时他开了口:“算是飞机失事。”
郗羽面露诧异。飞机失事在什么年代都是小概率事件,怎么能被李泽文的母亲遇到呢?而且,“算是”是什么意思?
她想进一步询问,但话到嘴边,数年来的“不多管闲事”的惯性思维还是发挥了作用,话一滑就溜走了:“那时候……你多大?”
李泽文也没回避的意思,直接道:“十岁。”
估算一下,李泽文十岁的时候,他的妈妈很可能不到四十岁,绝对是“英年早逝”。六年前郗羽的母亲因病去世,郗羽伤心了很久。母亲的概念从此只能存在她的回忆中,寻遍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到全世界最爱她的那个人。但不论多么伤心,她那时候都已经成年,可以以相对成熟的心态面对母亲的辞世。没想到李泽文比她还惨多了,在那么小的年龄就体会了失亲之痛。那时候的李泽文心情到底如何,她不太能够想象。
“那么小?!那时候你一定……很难过啊。”她小声说。
李泽文平和地说:“没事,都过去了。”
应该是过去了吧,现在的李泽文教授确实看不出有阴影的样子。
两人说话声音很小,但一旁的李君子可以听到两人的交谈。实际上,她在这顿饭期间一直在关注着他们。她对新婚夫妇的兴趣远没有对李泽文和郗羽的兴趣来的大。在她看来,李知行和唐宓是一曲已经谱写完成的故事,不再有悬疑和新鲜感;可李泽文和郗羽两人,则是一段刚刚开始的故事,未来充满了各种不确定,她对他们的关系非常好奇。
她于是气定神闲地一笑,问李泽文:“你还是第一次告诉她家里的事?”
李泽文简短道:“是。”
看这个情况很难从李泽文嘴里撬出资料了,李君子和蔼地问郗羽:“是不是你当他过他的学生所以不好意思问?其实你这位教授没有那么严肃的。”
否认和承认都不是正确答案,郗羽只能苦逼的一笑:“哈……”
“其实我们家也没那么复杂,”李君子对郗羽努努嘴,示意她看主桌的父亲,“我妈是我爸第一个老婆,当时两人都年轻,你能想象吗?他们才二十岁就折腾出了我,当时两人还在读大学!两人奉子成婚又年轻气盛,每天早中晚各吵一次架,特准时,结婚不到一年就离了婚。”
她的语气充满了调侃,说起自家爸妈也毫不客气。
郗羽下意识看了看李泽文的表情,他很淡定和旁边的唐宓舅舅交谈,没有阻止自己姐姐说下去,想必也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言的事情。
“后来我爸和泽文的母亲结了婚,那时候我妈已经带着我去国外了,我当时三岁。后来泽文的母亲去世,泽文十八岁的那年,他和李亦宸的妈妈接了第三次婚。所以我们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虽然之前觉得‘三个孩子都不是同一个母亲’这件事很复杂,但经你这么一说就觉得很普通,也很合理。”郗羽老老实实说。
李君子莞尔:“这就是生活的正常状态了。生活中可能有很多复杂很多巧合的事件,但绝对没有那么多狗血的剧情——附带说一句,我认为的狗血的明显标志就是不合理。我家的事情较普通家庭更复杂一些,但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没有乱七八糟不能诉诸于口的的剧情。”
“……”郗羽听得一愣。
“就像今天的这对新人一样,”李君子说,“在他们走到一起的过程中虽然有波折,虽然有难过,但问题的根源其实全在他们自身。”
她隐约能察觉到李君子和李泽文的意思。她觉得自己正陷入了八卦的深渊。
交浅言深,这是好事吗?
郗羽顺着李君子的目光也看向舞台中央。在证婚人的致辞后,新娘新郎交换戒指,音乐声响起,这一场婚宴眼看着到了尾声。最后一个环节,新郎新娘奉上了一个挺大的惊喜——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二维码,提示语说,扫码二维码会得到新人赠送的红包,金额总计十万,从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