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等着吧,皇祖父没发话,你不能走。”
孙嬷嬷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汝宁公主追来,本来发怒,孙嬷嬷突然拉了她的手,抖着唇语不成句地跟她说了几句话,汝宁公主眼神惊恐,面如死灰,张嘴想开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帝从祭床上坐起来,目光犀利,然后他深深呼吸,掩住了失望气愤,质问天机道长:“为什么?朕明明看到人走过来了,就快到朕身边了,为什么她又走了?”
他是皇帝,可他也是个普通的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之前他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愤怒。
天机道长依然不惊不躁,语气淡泊:“这种情况频道遇过也不少,不外乎两个原因。”
皇帝负手而立,隐怒道:“说!”
“其一,圣上您与招魂之人离心离德。”
皇帝板着脸,犀利看着天机道长,这一双眼太骇人,若是一般人找被吓瘫了。
天机道长处惊不变,无悲无喜:“其二,汝宁公主非招魂之人骨血。”
皇帝眼睛一眯,威严的脸孔变得铁青,再睁眼时,眸中杀意毕现,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天机道长倒不怕:“贫道从不打诳语。”
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皇帝站了好大一会,慢慢吐出几个字:“叫程进来。”
程进,锦衣卫指挥使,皇帝的心腹。
王大德知道,皇帝这是要调查萧淑妃了。他心中惊骇,不知这一回又会出什么样的大乱子来。
汝宁公主没能回公主府,她被囚于宫中的密牢,孙嬷嬷与她囚在一起,两人心惊胆战,唯一能做的就是期待萧淑妃发现问题能救她们。
萧淑妃果然发现问题了,她的确有好些日子没有汝宁公主的消息了,就让人去打探。
皇帝吩咐王大德:“把招魂的事情说出去,允许淑妃的人打探。”
“是。”王大德应了。
程进去杭州已经半个月了,并没有有效的进展,所以,皇上想打草惊蛇,看看萧淑妃的反应。
萧淑妃手里人脉不少,她也很快知道了招魂的事情,知道招魂失败,皇帝怀疑汝宁公主,萧淑妃惊得三魂丢了七魄,急得呼吸急促,话都说不稳了:“快,去叫吴王来,叫吴王进宫!”
宫人应声而去,她又厉声惊道:“不、不要去,回来,快回来!”
事关重大,不能再把吴王牵扯进来,实在不行,只能丢车保帅,吴王要好好的,只有吴王好了,她才有翻盘的机会。
“磨墨!”萧淑妃拿笔写信,手抖得握不住笔,她只得把笔扔了,叫来心腹嬷嬷,一字一顿道:“你听着,我接下来的话至关重要,你去告诉吴王,一个字都不许错,听明白了吗?”
夜深了,萧淑妃的嬷嬷在夜色的掩护下,终于见到了吴王,具体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只是那嬷嬷再也没出来。
宫中丢了个把宫人,实在不算什么大事,也无人关注。
只是当夜,有一批死士直奔杭州而去,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程进早埋伏在那里了。
五天后,萧淑妃得到消息,杭州北高峰灵隐寺背面的姑嫂庙起火,里头的尼姑、香客全部被烧死,无一人生还。
萧淑妃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年为了进宫,她放了一把火,烧死了亲自的亲生姐姐与外甥女,里头大半尼姑都死了,尚有一小部分活下来。
这些年,她一直没动手,是因为怕皇帝怀疑,是因为那些人没机会进宫面圣,也因为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当年的大火是她放的,更不知陪姐姐寄住在庙里的小荷已经进宫做了淑妃。
现在皇帝查了,她不得不杀了那些人,永绝后患。
现在所有人都死了,死无对证,皇帝再查,也查不到证据。
“娘娘。”嬷嬷进来禀报:“长兴侯进宫了。”
萧淑妃慢慢点了点头,心里害怕,面上却分毫不露。长兴侯不知道她姐姐的事,可长兴侯隐瞒她嫁人生女的事实,汝宁能进宫,也是长兴侯一手推动的,长兴侯与她是拴在一根绳上蚂蚱。
长兴侯绝对不会、也不敢承认的。
“皇上,微臣惶恐,实在不知怎么会有这等谣言。”长兴侯也怕死,也怕当年欺君之罪曝光,他只能咬死不承认了。
“很好。”皇帝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让人胆战心惊:“打!就在朕面前打!”
长兴侯一惊,万万没想到皇帝一言不合就要打人,接着羽林卫如狼似虎一般进来,按住长兴侯噼里啪啦打起来。
男人胳膊粗的大棒打在腿上,大殿里回响着长兴侯痛苦的嘶吼。
几十大棒打下去,长兴侯几次疼死过去,又被泼醒。
地上都是他的血,他疼得浑身发抖,知道自己的两条腿已经废了。
长兴侯咬着腮帮子,强忍着惊恐痛苦:“皇上,微臣不知,这事……确实是别人构陷啊。”
锦衣卫指挥使程进走进来,跪在长兴侯旁边,对皇帝回禀:“臣在长兴侯府搜到龙袍等御用之物,又抓到几个仆人,俱证实长兴侯有反义。如今长兴侯府八十一口俱已下了诏狱。”
污蔑!这是污蔑!没有,他没有!长兴侯惊恐万分地去看皇帝,对上皇帝冷厉、藐视万物的眼神。
这就是天子,这就是主宰万物的帝王!他一个小小长兴侯,如何能与之抗衡?
长兴侯心如死灰,涕泪同流:“皇上,罪臣招,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