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点沙子来，加上水，让我看看！”巩翊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果真能凝结，那就真不知省下了多少工夫！

效果有的，但实在不能令人满意。正如老黄头所说，过脆，看着结住了，轻轻一锤下去，就四分五裂。巩翊盯住看了好久，“老黄头，你烧了多少次？”

“那里还敢多少。就试了那几次，有人看着好事，拿去作墙，害得老汉被骂了几月……再就没烧过。不是公子提起，这些灰粉几乎早就忘记了。”

这样啊。巩翊默然了。

真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发明就这样与历史交臂错过了。因为刚开始的不完善，再加上没有资金利益支持，连发明人自己都对此显得淡漠，刚刚昙花一现就湮灭得无影无踪。

老黄头的灰粉问题巩翊已经发现了。虽然不是什么专家，但再怎么也懂得这粉那是越细越好，而老黄头烧的东西明显粗糙不堪，根本就没过过筛子，大粒的沙颗都在里面——这怎么可能凝结得结实？

知道了毛病所在就好办。“老黄，你既然烧过，这下就能少走很多弯路。也不瞒你，这事意义重大，烧好了，大伙儿绝对能过得好——我不保证你们发财，但衣食无忧那是最起码的，将来愿意的话也可以买些地，作作土老财没有问题！”

窑工们个个瞪大了眼，觉得实在没法相信。

只有老黄头不一样，当然，他不是信巩翊这话，而是感动。

从没哪个贵人看得起他们这些下苦力，吃一口苦饭的窑工。个个破衣烂衫，不似个人形，不是真的被逼到没路走，谁甘心来这里作？又是尘又是土，那个富贵人家会下足这里！

可这位小官人不一样。对大伙儿的看重，却是再作不得假的——一来就提升伙食，窑上大锅里竟能看到真正的大肉，这可是老黄头开天辟地头一回看到，小官人甚至也是同一口锅里打饭，完全不在意是和窑工们在一起吃！

口罩子，劳动衣，手套，一一都是分发到了，花是花不得几个钱，可从前谁来这么作过？

这样的人来当窑主，别人不好说，老黄头自己是千原意万愿意，不给他卖力气，还卖给谁去？

也许是运气，也许科学就是这么没道理。几天下来，老黄头认为无大用的灰粉，不过改了改方子，材料变得细发，烧柴换成了煤炭，火力提升之后，就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其中有一个小间的东西烧出来后浇上水，隔了一夜就结成了石头，硬得很。

这让老黄头惶惑了很久——上千年了，老祖宗怎么就没有把这么简单的东西给传下来？难道说个个同俺老黄一个样，只烧了个皮毛就扔下没管了？

自己烧的东西和公子弄得没得比，一个是石头，一个是珠玉，天上地下的区别。就这结实样儿，这硬度，啧啧，要再用去砌墙，他娘的再大的风也别想吹倒了，俺老黄敢用性命担保啊。

老黄头心里明镜儿似的，灰粉这么结实，可就比不得从前——这可有大用了。修房，修路，建城，小官人说这东西若是真正作的好，修出来能和青石彻成一般结实，这还了得！

“这不是彻墙用的。”好像能看出老黄头想什么，“从现在起，老黄头，把那些个砖瓦什么的全停了，你们全力烧制这个。一应开支只管从巩府支取，找那个胖子，石进召石公子要就是了，他会全力支持你这里。只要把这件事作好，你们水军想吃香的喝辣的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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