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愣,正经地说:“不,我们不需要取他人头。”
我点头道:“好好,不取他人头,那即便是蒙着眼睛,制服他对于我来说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不是吗?”
我的言下之意乃是,峻隐道观的观主,不容小觑哦。
他委实不能不答应我,说:“好吧,那我去压阵和清理走尸,你小心。”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茯苓镇镇口的牌匾残旧不堪,风雨侵蚀到它像一个油尽灯枯的人的干瘪双手,垂掉在木牌坊上。风卷起,卷起亡灵。牌坊前面有一口井,那口井不是干枯的,因为那上面有风干的血迹,底下一定有恐怖的双眼在注视着,等待着下一个来临的“幸运儿”。
我听不见铃铛的声音,但是在这诡异恐怖的小镇中,我始终觉得,这里隐隐有一股杀意流窜在这个小城镇中。
我轻轻地捧起黑绫,将它置于眼睛上,绑好。宋祁濂挽着我的手,月黑风高,茯苓镇那垂掉的牌匾下,穿着墨白道袍的两仪双道携手走进这可怖而神秘的鬼镇。
进镇。从正街走进深入镇的中心,一路上风平浪静,只是不论我们走去哪里,都能听到一阵铃铛的清脆的响声,似乎我们走到哪里,它就响到哪里。
“不要停,继续走。”我对他说。
“要停了。”他说。
“是该停了,他也停了。”我说。
铃铛停了,说明驱尸魔没有走了。他停住了步伐了,不是说明他要消匿了,而是他要发动攻击了!
周边的一切都变得如此微妙不可视察,宋祁濂一手握着我手腕上护臂,一手持剑抵在胸前,他低声道:“云隐,他们来了!”
我耳朵动了一动,听到隔着两行生意惨淡的店铺的另外两条街,都传来了奇怪的“格、格、格”的声音,“那是骨头强行扭曲的声音。”我轻声道。
“云隐,你耳朵很灵。”他沉声道。
“不然别人怎么叫我狡……”我顿了顿,“兔”字还没说出来就生生地咽了回去了,改口道:“狡……矫健的……道姑……”
“呃……”
咳咳,这弯转得也委实不够自然了。
忽然,在黑夜的四周都传来了振聋发聩的铃声,格外的响亮,格外的清脆!
“铃铃铃!”
“格格格”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即便是没有摘下眼罩,我都能感觉到似乎我们的四周都被笼罩了一层黑气。
“云隐,他来了!”他沉声道。
“他操控的走尸太多了,声音掩盖了他的藏身之处,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地对宋祁濂说。
宋祁濂大声道:“看不清!太多走尸了!”随后,他便松开了我的手。
想必眼下是一列走尸围剿他们的“猎物”,我感觉到身旁一阵骚动,又听到了双剑切掉手脚的声音,随后又是一声声“格”的骨节声。
“你在哪?我找不到你了!”我慌忙道。
“云隐,我在这。我被走尸围住了,你没事吧?”他对我大吼道。
“我……啊!!!!别过来!”我惊呼道。
寒风凛冽,我感觉到身后一凉,似乎在我身旁的所有走尸都停滞了他们的动作,我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他就在我面前!
“叮铃!——”他的法杖一振,驱尸魔就在我的身前,不过十寸之距!
“来了吧?”我挑挑眉笑着说。
随后一直按刀的右手迅速将匕首抽出,把它反手一扭转,刀锋正对着驱尸魔的中腹,快狠准刺进去!
“嗤!”地一声响声,我得手了。他的血液在腹部的伤口处喷溅了一些到我的手上,是温热的。在得手后,我立刻将手撒开,退后三步之远。
料想即便是受了伤的驱尸魔也不会善罢甘休,就此遁道,所以他的后路出来了!我不知道他在结什么印,也不知道他在试什么法。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前方必然很危险!我始终持剑保持作战姿势,索性不管身后面临的危险,直接将背对驱尸魔。
“叮铃!——”他法杖一振,我只感觉身后一阵无形的压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我铺天盖地而来!
“哐!”一声巨响,是宋祁濂的法阵挡住驱尸魔的最后一次攻击了。就算是我蒙着眼睛,也能想象到,大抵是月黑风高之夜,鬼镇行尸之解,墨衣白袍的道人衣摆猎猎起舞,对阵掩面诡异的驱尸魔。一阵金光压住了那诡异的黑气!
好吧,这些都是我的想象。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是因为早已和宋祁濂约定好,眼下我的空门是引诱驱尸魔发出最后一击,而他则必须要短时间内挡在我的身后。
“唰!”一声,我将面对着我的行尸伸出的恶心的手臂齐腕切下,随后他们“格!”的一声,全数倒地。
“引魔”计划妙就妙在于,我确实听不清驱尸魔所在的位置,因为走尸太多,他们的行动早已将驱尸魔的行迹淹没了。
既然我找不到他,那么让他来找我不就好了。
“驱尸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