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不耐道:“你犯不犯律令,与本将何干?耳朵聋了吗?本将是问你,你在此做什么?”
“做什么?”徐晃傻瓜般再次将这个问题回味了一遍,才醒悟过来,他慌忙道:“回将军,末将奉上官谕令,在此派粮放人……”
“什么狗屁谕令?糊涂!”那位将军显然有些恼火,他毫不客气的训斥道:“你是什么人?该做什么事?自己知道吗?”
徐晃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将军,末将身为城门司马,在此正是尽忠职守啊!”
“本将来告诉你吧!徐晃!”那将军厉声道:“你是一个将军,是一个战士!大战即将爆发,你不去西门参战,却在此处放粮?真是不知所谓!”
“是的!将军骂得是!”徐晃虽然被骂得狗血喷头,一双眼睛却亮了起来,他上前一步,大声道:“不过末将在没有接到新的任命前,在此帮助百姓们出城逃难仍是本分之责!”
“说得好!帮助百姓们没有错!”那将军赞赏的目光落在徐晃面上,他放缓了口气道:“你我身为军人,上报国君,下拯黎民,这确实是我们的本分!可是,想要真正拯救百姓,便要彻底消灭叛军,消灭一切危害社稷稳定的源头!光是在此帮助百姓们逃命?这是无奈之举,更是无能之举,非战士所为!”
“徐晃!想要百姓们过上安定的日子,便需要我等军人流血牺牲!”那将军断然大喝道:“敢不敢随本将前去西门,狠狠的踢那韩遂的屁股?”
“怎么不敢?”徐晃直觉一股热血直冲上头,他狂笑道:“这可是末将从军以来,所听到的最悦耳的军令了!有将军身先士卒,末将敢不誓死杀敌?”
其声铿锵有力,其志壮志凌云。四周数百军民无不动容,生出热血澎湃之意。
“留下你的副将在此继续坚守!”那将军扫了一眼城门守军,向徐晃挥手道:“本将今日代表天子,临时征你为部将,城门校尉伍将军处,本将会派人向他知会!”
“末将得令!”徐晃随手将手中粮袋掷给一名屯长,喝道:“听清鹰扬中郎将的军令了吗?坚守待命!”
说罢,他翻身上马,便要跟随着那鹰扬中郎将离去。
“徐司马!”一名城门校尉属下突然奋力挤上前来,抓着他的马头叫道:“属下也要随您一同前去,即使血洒当场,好过在此当这缩头乌龟!”
他此话一出,数百守军登时有如炸了锅,一起涌上前来,群情汹涌的要求参战。
“胡说什么?”徐晃望了一眼那鹰扬中郎将的脸色,挥起马鞭道:“坚守你自己的岗位,不得放肆!”
“不要打他!”那鹰扬中郎将平静道:“能说出这种话来,他是一个好兵!”
“可是,士兵!”他向那位险些挨了鞭子的汉军温言道:“徐将军说的对,你们守卫的中东门不但是帝都门户,更是一条生命线,若你们全部去了西门,如此重要的大门岂不是将被敌军趁虚而入?”
“将军!”那士兵低下头道:“属下只是不愿意做一个懦夫!”
“谁敢说你说是懦夫?笑话!”那鹰扬中郎将一甩身后的挥风,手向西指道:“你们听,西门的战鼓之声已经隐约可闻,那是呼唤勇士的声音!而你们,很快便能面对叛军,尽情的渲泻你们的怒火,展现你们的勇气!”
“不过,我们暂时分工不同!”他突然上前,用力拍了拍那士兵的肩头,大笑道:“所以,你们这些小子想要立功,便要排队!”
他环视了一眼四周的守军,以低沉的声音道:“本将希望,若我们全部倒下,你们仍然敢于沿着我们鲜血淌过的道路,继续杀敌,直至最后一刻!”
在众人震憾的目光中,数十名将军们放开马速,以千军万马之势向西门驰去。
“你奶奶的!一直听说那位鹰扬中郎将如何了得,老子之前还不信。现在才知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一个都伯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生着闷气:“而我们,只能在此呆坐着,什么也做不了!”
“怎么不能做?”另一个都伯自嘲着,他用嘴努了努面前的百姓道:“咱们还要给他们派粮放行呢!抓紧做吧,否则他们谁也出不了城了!”
那临时受命指挥的屯长瞧着自己手中的粮袋,心中便气不打一处来,他瞪眼瞧着一名距离最近的青年百姓道:“小子,你究竟出不出城?若出,上前出示身份文牍,领取粮食!”
他说罢,随手将粮袋重重掷了过去,仿佛是要渲泄心中的郁闷一般。
那青年一把接过粮袋,低头瞧了瞧,突然冷笑一声,随手又将粮袋掷在地上。
那屯长愕然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那青年昂然道:“我可不似你们一般心有顾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说着,他扭头便走,竟是向着西边而行。
“小子,你不是要出城吗?”一名汉军大叫道:“你走反了!”
“没反!”那青年头也不回道:“我要去西门投军,我要跟着鹰扬中郎将打仗!你们就继续呆坐着吧!”
“他说得对!”又有一名青年叫了起来,他对身边的老人道:“爹,儿子也要去当兵!您老先回家吧!这个城,咱们不出了!”
百姓中,数十名青年一个接一个站了出来,他们满面尽是慷慨激昂之色,苦口婆心的劝慰着家人,然后义无反顾的向西门大步行去。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