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泄气的皮球，天降蔫头耷脑地站在那里，看向儒袍中年人的目光带着希冀，他很希望后者只是跟他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然而，天降失望了，襦袍中年人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完了，我的炼丹！”

天降哀叹一声，不死心般又看向宇文无情，希望宇文无情还能有更多卑鄙无耻下流的方法，可这一刻，他顿时一愣，宇文无情面如死灰，似比他还严重。

“喂，这是我拜师，又不是你拜师！”天降低声开口：“我承认他开出的条件有些难度，可我们的时间还有一个月，也并非没有希望，你至于像被人轮了一样吗！”

“有些难度？希望！”

宇文无情的声音这一刻提高了无数分贝，不再迟疑，拉着天降转身下楼，天降死活不走，可宇文无情这次似乎动真格的，身体一震，蜕凡境的强横气息爆发开来，直接硬拖着天降离开。

“喂！你到底什么意思！就算他开出的条件很难，可我们总可以试一试讨价还加吧！”

城外，好不容易挣脱来自蜕凡境的威压，天降怒视着宇文无情，转身折返朝城里走去。

“别去了，他根本没有想过收你为徒。”

宇文无情苦笑开口，见天降停下脚步，他轻叹一声，看向天降，神色认真起来：“那位前辈所说的条件，不要说是你，就算是真正的丹道天才，也不可能做到……”

天降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宇文无情。

“首先，那位前辈说要你一个月炼制出来一粒丹药，如果是难得一见的丹道天才，在有良师的教导下，至少有三成机会可以做到，但是，就算炼制成功了，所炼制出来的丹药品阶，也只会是最低级的一阶丹药，难登大雅之堂，更不可能被当成拍卖品，放到一年一次的盛大拍卖会上拍卖。”

“这还不是最难的，这项条件的最难之处，是你所炼制出来的丹药，不仅要放在拍卖会上，且还要拍出三千块玄晶的天价！”

说到这里，宇文无情停顿了好久，方才继续开口：“丹药分品阶，一二三为低阶，同阶丹药又细分品质，哪怕是一颗高品质的三阶丹药，想要拍出三千块玄晶，也难比登天，至于高阶丹药，倒是可以。”

天降刚要露出振奋，不料宇文无情话锋一转，冷然开口：“梦城近百年来，我从未听说过有高阶丹药出现，你确定你这个炼丹白痴，可以炼制出一粒高阶丹药？”

宇文无情的话，令天降沉默许久，待他抬起头时，早已没了宇文无情的身影，夕阳余晖，落在天降身上，他的身后就是那座如凶兽盘踞的梦城，淡淡的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天降心里极其不甘心，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能隐约看到轮廓的妖丹斋，神色复杂，犹疑挣扎许久，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身影迅捷如豹，径直朝前冲去，将一颗大树拦腰撞断后，消失而去。

妖丹斋，二楼。

窗边，刚刚收回目光的老李头，回头看向襦袍中年人，此刻后者正专心阅读一份手札，似之前胡闹的天降，只是一则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犹如往平静湖里丢了一颗小石子，就算起了波澜，却也在瞬间被抹平，恢复宁静。

老李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复杂，胡搅蛮缠的天降，令他反感，可天降对炼丹的执着，同样令他动容，此刻他叹息一声，转身走出二楼，将此地清静，留给老友。

他离开后不久，那专心翻阅手札的襦袍中年人，抬起头，眺望看向天降与宇文无情离开的方向，天降对炼丹的执着，他能感受得到，可很多事情，并不是努力就够了，没有天赋，哪怕你付出十倍、百倍乃至更多的努力，也不一定可以成功。

勤能补拙这句话，是放在你适合的前提之下，如果不适合你，你还强自坚持下去，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头破血流。

提出那条苛刻的条件，襦袍中年人也是想让天降知难而退，别说是毫无丹道基础天赋的天降，就算换做初次炼丹的他，面对这等苛刻条件，也只能望洋兴叹，徒添苦恼，更遑论没有炼丹天赋的天降。

“此子若是能做到，那江河也会逆流，天地亦会倒转！”

……

回到宇文家族，天降遂将自己关在房间，闭门不出，宇文无情得知后，轻叹一声，吩咐侍女将每日三餐的饭食，按时送到天降房间。

三天后。

“什么！你说他三天没出过房门，还滴水未进！”

看着面色匆匆来报的侍女，宇文无情心里咯噔一声，他没想到天降对炼丹竟如此执着，也不等侍女回答，他身形晃动，化为一道光虹离开。

在找到宇文嫣后，宇文无情目露焦急，将有关天降去妖丹斋的事，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姐，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呐！”

看着如热锅上团团转的蚂蚁的宇文无情，宇文嫣美目中有莫名光芒闪烁，忽地嫣然一笑。

“你真的关心那小家伙？”

宇文无情一愣，疑惑道：“姐，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关心他？”

“虽然天降他平日里贱贱的，还极其自恋加无耻，做事也没担当，甚至叫我小白脸……”宇文无情一口说了天降许多缺点，听得一旁的宇文嫣都惊呆了，很难想象一个人会有如此多的缺点，可她从宇文无情脸上，分明又看到了发自心底的笑容。

“我知道，他那是把我们都当成了他最亲近的人，所以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