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心中回忆了一番,他这个五侄子一向不起眼,亲生母亲是后宫之中一个不起眼的嫔妃,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成年以后,便出宫分府单过,在他的印象里,即使是上辈子,也没有与五皇子有多少交集。在他的印象之中,五皇子本人也无心权势,反倒是对书画之类的上心的很。
这样说起来,阿暖若是嫁给了五皇子,反倒是能和五皇子有共同语言。
只是一想到那副场景,楚斐便觉得心中酸涩,怎么也舍不下心。
虽然他前不久才下定决心,以后不会再接近阿暖,这辈子也还会护着阿暖,给阿暖找一个合适的如意郎君,保她这辈子顺遂无忧。可一想到阿暖会与其他男人亲昵,他又觉得心口绞痛,实在狠不下心肠。
楚斐犹豫半晌,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反倒是自己先纠结上了。
太后与皇后对视一眼,不由得也放下手中画卷,关切地问道:“若非你对这宁姑娘不满意?那宁姑娘要是当真不是个合适的人选,你直说便是了,有什么不能与母后说的?”
皇后想的更多,不知怎么的,忽地想起来他曾经来找自己,说是有了心上人的话。皇后心念一动,试探地问道:“莫非这宁姑娘,就是安王的心悦之人?”
太后眉头一跳,朝皇后看了过去。
楚斐用力将心中纠结压下,再抬眼时,面上已经露出了平日里一番笑嘻嘻地模样。
“母后,皇嫂嫂,你们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他笑道:“宁姑娘要是我的心上人,我定是早早过来母后这儿讨了懿旨,求母后给我赐婚了。宁姑娘的兄长是我朋友,若我真对宁姑娘上心,哪能等到现在?”
太后与皇后对视了一眼,又问:“那你方才说不可?不是因着你自己,还因为谁?”
“可不是被母后说中了。我还有一位朋友,对宁姑娘上心的很。”楚斐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道:“那人脸皮薄,此事就我一人知道,我就不与母后和皇嫂嫂说那人是谁了。他为了讨宁姑娘的欢心,如今是每日在家用功念书,只等着以后考中了功名好去娶宁姑娘回家。就念他这般努力的份上,就把宁姑娘从这名单上划去,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替他求求母后了。适合我五侄子的人选那么多,也不差宁姑娘一个。”
楚斐顿了顿,又说:“我与宁姑娘的兄长是朋友,若是宁姑娘成了我的侄媳妇,这辈分该怎么算呢?”
太后不禁问道:“你何时与宁家公子做了朋友?”
楚斐毫不在意地道:“在街上遇到的,他从书院里逃学,后来又见了几回,他时常寻我出去玩,倒比那些整日要口中说着要考功名、办差事的人合我心意。”
听着也是个纨绔,太后这才放下了心。
听楚斐这样为他的朋友求情了,那宁姑娘也不是非要不可,太后与皇后心下也没有在意,便直接将宁暖从名单中划掉。
皇后又问起:“安王许多日没有过来,今日特地来寻太后娘娘,又是为了何事?”
“皇嫂嫂你不问,倒是让我将这件事情给忘了。”楚斐道:“前几日,皇兄给我派了件小差事,因我临时去了一趟云山寺,一时耽搁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如今过来,就是想让母后替我求求情,省得皇兄又冲我发脾气。”
他说这番话的模样好生无赖,没有半点自责。
太后心知他的性子,听到他这样说,也不免埋怨:“皇帝难得给你派个差事,你竟连这点也忘了。”
皇后在一旁搭腔:“安王可别忘了,外面人是如何说你的。”
楚斐面上更不在意:“且让他们羡慕去吧。”
他哪里会不知道?
世人皆知,当今圣上的弟弟安王是个出了名的废材王爷,皇帝对他宠爱的很,奈何本人不争气,哪怕是领了差事,也总是出错。
上辈子,楚斐过得逍遥,对这些虚名也不在意,可他也心知肚明,那名声里掺了多少的水分。他与几个侄子一块儿被皇后抚养长大,虽然是叔侄,感情却胜似兄弟,等大家成年出宫各自分府,几个侄子也在朝中替皇帝办事。同样是办事,他却是擦屁股,但凡谁办事时出了差错,便来找他帮忙。
皇帝对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宠爱的很,可若是有了差错,必定需要一个顶锅的人,作为侄子们的亲叔叔,他就义不容辞的上了。
事后,他的侄子会来找他赔礼道歉,事后知道内情的皇帝也会内疚的补偿他,更是还会给他几个肥差补偿,可他办得得力的差事,往往没有什么姓名,而错处却被人抓着,时不时就要被人提起。因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到最后,如今人人称道皇上生了好几个出色的皇子,办起差事来更不会出半点差错,而他的名声却是越来越废材,朝中官员们一听到他的名字,便会唉声叹气地摇头。
只是这几次顶锅之中,有几次是被逼无奈,有几次是刻意设计,那就不得而知了。
楚斐这次特地进宫来,便是因为他手上这件差事看似不大,却是个大麻烦,忙不迭地进宫来甩锅了。
太后无奈又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皇帝会对你发脾气,还特地让我来说情来了。”
楚斐讨饶:“可不止皇兄呢。与我一块儿办事的,还有那薛尚书,他这人母后您也知道,古板严厉的很,一向看我不顺眼,我又耽搁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