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魔兽们像从树上掉落的石榴,在枯火平原上炸散开来。咆哮声不见了,取而
代之的是呼啸而过的呜咽和暗暗的咕哝声。这些魔兽在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的战意,
如同突然获得了自由的牲畜,自顾的向各个方向开始逃窜。
我知道,是人类赢了。可是那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怀里的人。
我已经失去了查探女孩的勇气。我所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向黑城
基地的方向开始加速。
大概只坚持了五分钟的样子,我的视线变得模糊了起来,所有的声音似乎都
离我远去了。
奥维和刚才那个女战士扶住了我,带着我一起加速飞了起来。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到了基地,在冲进医疗所之前我就失去了意识。
* * * * * * * * * * * *
我头痛欲裂的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全身酥软的像是浓稠的奶油
汤,意识也在不断的闪烁。在坚持了十几秒之后,我又睡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意识就清醒多了,大概是之前麻药的效果已经过去了的缘
故。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我马上就体会到了让人心口发紧的疼痛。
全身上下不知道留下了多少伤口,整个人几乎都被绑成了木乃伊。最严重的
是右手,手腕上架着一个便携型筒状的理疗仪,现在连弯一下手指都相当困难。
我尝试坐起来,虽然有些困难,但我还是做到了。我又动了动双腿,除了酸
痛感之外一切都好。
我拔下左手臂上的输液管,下了病床。
奥维就坐在我的床边,他像石头一样冰冷的坐在那里。我看到他表情的时
候只觉得整个天花板都向自己压了过来。
「初邪在哪里?」我努力阻止自己全身的颤抖,勉强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对不起……」奥维轻轻说道。
我感到自己的嗓子绞成了一团,没有办法再呼吸。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告诉我她在哪里!」
「你昏迷了一个多星期。她的葬礼在两天前就已经结束了。」
一种没办法描述的感觉用力撕扯着我的神经,简直要将我整个人都撕碎。
我伸手拔出了神宫,另一手抓住奥维的衣服,一把将他拉到了身前。我用
刀刃紧紧的抵着他的喉咙,泪水在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这一定是个噩梦,杀了他我就会醒过来,我这样对自己说着,然后控制不住
的抽噎起来。
我想要放声大哭,但是却发不出声音。
然后胸口传来的巨大疼痛感让我勉强清醒了一点点。
我感觉到脸上传来了濡湿的感觉,那是眼泪浸透枕头造成的。
是梦,一个噩梦。
我重新睁开眼睛,只觉得胸口闷的喘不动气。
手臂上插着输液管和理疗仪,身体上的情况和梦里几乎一样,只不过疼痛感
比之前要清晰的多,在坐起来的时候也比梦里要困难一些。
在昏迷的时候我做了噩梦,现在我必须要让自己从那个噩梦之中醒过来。
抱着这样的念头,我强忍着疼痛翻下了病床。很庆幸,我并没有和在梦中一
样看到奥维。
神宫横置在旁边的桌子上,旁边还放着一罐水和一枚苹果。我踉踉跄跄的走
过去,一口气喝干了水,又把苹果在两口之间塞进了肚子。我昏迷的时间并不算
太久,凭肚子的饥饿感就能分辨出来。
这场从清晨开始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而现在似乎刚刚入夜。
这是一件单人病房,看来我的待遇还算不错,至少不用担心有闲杂人士偷走
我的武器。
铠甲之类的东西被随意堆砌在门边的角落里,那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所
以我也没有重新穿上它们的打算。铠甲上面有很多撕裂的地方,看来我受的伤比
想象中要重,只是自己当时似乎没有感觉出来。
我推开房门,来到了医疗部的走廊里。走廊里很静,但是从楼梯间的方向仍
然可以听见下面楼层里面的嘈杂声。
我艰难的迈着脚步,一间一间的查看着附近的病房。当走到第七间的时候,
我看到初邪正躺在里面。
女孩的脸上挂着氧气面罩,被子下面的身体缓缓的起伏着,旁边的心率仪器
也在稳定的展示着她的生理指数。
一种足以让人痛哭起来的解脱感从我心里爆发了出来,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力
气再做什么难看的事情了。我打开门,拖过一把椅子坐到了她的床边,抓住了她
冰冷的小手。
世界在瞬间变得无比安宁,我觉得心里一片平静,靠在椅子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失去她,太好了。
「你应该回病房去好好休养下……」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奥维的声音把我吵醒了。
我回头看去,他正带着一脸疲惫站在初邪病房的门口。奥维的手上缠着绷
带,脖子上也贴了纱布,但总的来说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伤。
「她会好的吧?」我看着继续沉睡的女孩,问道。
「失血过多,肺叶穿刺伤,很久才能好。」
我点点头,「我们赢下来了,对么?」
「是的。我们准备前进了。」奥维的声音里勉强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