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了……”
叶韶吩咐这么一句,又继续抬脚走在了前面。
☆、第五十一章
回到衙门大概丑时左右, 帮千帆和延泽上了药, 又困又累地准备回房,刚走到房门口,突然从走廊黑影里窜出来一个人。
我下意识地拿剑去挡, 却被来人抓住袖口, 这熟悉的动作,让我有些无语。
“五妹――”我收回剑, 懒得抬眼去看她, 抬手推开了房门。
庄沐萱随后跟进来,我将手中的剑随手放在桌上, 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她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五妹,你不困吗……”
庄沐萱摇头。
“可是我困死了啊……”我叫苦道。
庄沐萱忽略我的抱怨,转着自己亮亮的大眼睛看着我, 突然发问,“林颐是谁……”
“我姐。”我一头倒在床上, 将头埋在枕头里,闷声道。
“姐姐原来叫林颐啊……”庄沐萱恍然大悟道,顿了顿,又问,“那薛大哥是谁?”
“以前是一个将军, 现在……”我自顾愣了愣,想了一个合适的词,“是佛门中人……”
“白郡主是谁?”庄沐萱继续问。
“白玥辰。”
“白玥辰为什么要问姐姐?为什么要接薛大哥, 薛大哥为什么不做将军做佛门中人……”
十万个她是谁,十万个为什么……
我感觉自己额头在嗡嗡作响。
“五妹你回去睡吧……求求你了。”我求饶道。
“你不回答完我的问题就想睡么……”庄沐萱轻描淡写地问道。
我条件反射地麻溜从床上爬起来,在五妹面前坐下来,眼神真挚地看着她,“薛大哥是与姐姐青梅竹马的将军,因为救过白玥辰一次被她无法自拔的爱上,我姐放手,白玥辰以死相逼,薛大哥就出家了……就这么简单,现在我可以睡了吗?”
我恨自己这日常认怂不得不屈服于五妹淫威的条件反射……
庄沐萱得意得逞地朝我灿烂一笑,双手按我坐下,“不,可,以。”
我只好强撑着半睁眼睛,一手托腮地听这小祖宗还有什么吩咐。
“我与大人不般配吗?”五妹难得认真地问道。
这――听起来像是道送命的题。
我吓得瞌睡都跑了一半,斟酌再三,决定先不回答,而是小心反问,“怎么这么说?”
“为什么没人说我与大人站在一起登对呢?!”
“那你站在大人身后,被挡住了嘛。”我好生哄道。
衙门庄五妹,得哄着来。
庄五妹双手托腮,鼓着嘴巴模样无辜地看着我,又问,“那为什么人人都说捕头与大人般配?”
“因为――”
因为,这是事实啊。
我停顿了一下,看着五妹一脸求知的渴望,和自己内心的驱使,还是不忍将这话讲出来。
末了只好伸手揉了揉五妹软软的头发,“因为他们的意思是,大人善文捕头善武,一文一武搭档,真是太适合衙门的差事了……”
我唯有这样哄五妹,也唯有这样劝自己。
每一份爱未不得的感情大抵都有这样自欺欺人的时候,一如白玥辰虽未得到薛谨,但似乎气势上永远占尽了上风,所有的高姿态都好像是一副胜利者炫耀的得意,口口声声地强调自己会接回薛谨,自己会在这份感情里赢了一样。
但相思苦果岂是这般好下咽的,我看她比从前消瘦许多,越强调的事情便越衬出没有底气,即便是再气焰嚣张,也遮掩不住衣带渐宽的憔悴。
人人如此,谁也不能例外。
庄沐萱似是听进了我的话,也似乎是问完了问题,不自主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惹得眼里噙满了泪水。
“你看你都困成什么样了……还什么问题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没好气地轻刮了下她鼻子。
“不问清楚睡不着啊……”庄沐萱嘟囔道。
无论是别人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五妹是这样的性子,一向不让疑问过夜,亦不让今晚的情绪留到明天。
好说歹说终于将五妹送回房间,自己却莫名没了丝毫睡意。
长夜无眠。
翌日,大人早早收拾了东西,赶往扬州赴每年都与好友约好的诗友会。
每年大人都是一人上路,一去便是十天左右,苏柽也并未随同。
如此便等于大人将衙门所有事务都交给了苏柽打理,自己难得抽空清闲几日。
大人一走,没人教五妹读诗写字,也没有人能让五妹花招百出的闹腾,衙门无案,五妹便只剩下每天跟着弟兄们瞎混为乐趣了。
雨断断续续下了有一阵子,好不容易有个晴天,却因大风不停,也没有几丝暖意。
宗卷室年久失修,有几片瓦块松动,漏了些雨水进去,搞得屋里一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