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才还活得好好的呢。……你竟在这种地方虚掷光阴……到底是在想什
么了……你要杀的人还不够……还不够……」。面对死去父亲的强烈质问,向晖冰
冷的脸上就找不到一丝的反应,反而是把视线一低,看向自己的脚边,那里,就
正有着另外一团烟雾成形。
「晖儿……晖儿啊……」。彷佛灵气般的烟雾变化成另一个人的面孔,那是一
张美丽而忧郁、成shú_nǚ性的容貌,此时就用着柔和伤心的语调,呼唤着向晖的小
名:「晖儿……晖儿……晖儿……为娘的很想你啊……」。
向晖母亲的形象,逐渐化成笼罩在他全身的白雾,像是母亲怀抱的温暖感觉,
包围着向晖。这种感觉,从当年那一别之后,对他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那一日她不顾向麒钢的反对,偷偷抛夫弃子,为血海深仇而去,伤透心的向麒钢
再也露出个半分笑脸。
「晖儿……放弃吧……放弃复仇的念头,做回一个平常人吧。我们上一辈人
的仇不应该落在你的身上……」。
「不。绝不行。贱人,当年我也是这样要你不报仇,但是你听了吗?你没有
资格说这样的话。晖儿。你要记你的父仇,母仇,不共戴天,你要用最惨忍的手
段杀尽每一个仇人,让他们不得好死」。
「夫君,我错了。当年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连累了你们父子,让你们饱受痛
苦。不要再报仇了,为了报仇,咱们的晖儿已经吃了太多苦了……够了……不要
再折磨晖儿下去了……」。
「太迟了,当年你抛弃我们,违背我们之间誓言那刻起。这个仇就注定,不
是一方死绝便不能完结,你才是始作俑者。晖儿,杀死萧逸才,杀死慕容墨,杀
光所有的仇人,用最残忍的手法,把他们碎尸万段,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晖儿。不要……」。
「向晖。你要杀……」。
父母亲的呼唤,在向晖的脑海中,不停地交互回荡着,一直保持沉默,低头
不发一语的他,黑纱下的瞳孔中忽然闪过一丝狂暴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对于身前的双亲发出了一击,赤红火焰,乍亮黑夜。
沙沙。雨声不停,没有惨叫,手上也没有一点触到实物的感觉。向晖眼前的,
只是一片黑暗的虚空,贯穿了黑暗的雨丝,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这么说来,刚
才向麒钢和娘亲赵燕萍的景象,全都只是向晖脑里的幻觉而已吗?
「又是这种无聊的把,谣谣,你的惑心术,退步了……」。低沉冷锐的字句,
从黑纱下的嘴巴里缓缓的吐出,对刚才的那样一场奇历,像是毫不在意,收回的
手掌,把因雨湿透的竹帽黑纱,推到帽顶上去,向晖的视线,再重新改变方向,
凝聚了一个焦点后,便一直钉在哪里不动:「谣谣,看够了吧……。还不出来?」。
「还是被察觉到了……」。深邃的黑暗中,忽然传出了女人的笑声,翠绿色的
影姿,手持纸伞,从漆黑的夜色中走出,优美的身段,在含蓄中带着不可言喻的
诱惑力,纤细姣好的五官,放在江湖上流传的绝色谱上丝毫不逊色于任一人,
一双透露出浓浓邪魅的美目眨几下:「本来以为可以再瞒久一点的,到底是晖哥
哥进步太快了,还是谣谣,退步了」。
「你找我何事,有话快说……」。从向晖那经过刻意压低的声音,听不出来内
心的感受,不过能瞒过杀神向晖耳目,接近到这么近的地步才被发现,毕谣
的一身轻功,较之当年更胜过十余倍,足以傲视江湖了。
毕谣的声调忽变得有些娇柔起来:「晖哥哥,两年不见,你就这样对待我的
吗?你可知道这两年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若非父亲不肯让我见你,我早
就出来寻你了」。
听到毕谣话中带着浓浓暖味,向晖却连眉毛也没扬一下,因为他知道此女说
的话,从来没有几句是真的,谈笑之生杀人于无形,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好色之徒
栽在她手上。她越这样,动作越是可疑,向晖完全将其无视,生人勿近的冷漠气
质更是丝毫不减,这样的反应,即使只是装腔作势,也非常了不起了。
眼见对方毫无反应,毕谣轻轻的踏上了一步,娇笑道:「呵呵,晖哥哥,你
还是像当年那样冷漠啊,但是太过隐藏表达情绪的反应,可会被人当成不解风情
喔。晖哥哥,你说是吗?」。
「……你特地来此就是为了要说这些废话吗?」。向晖眯着眼睛,像是这就是
他脸上表情的最大变化,不过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发现他全身的肌肉,都已经
绷得死紧。
毕谣掩嘴轻笑,同时又踏出一步道:「怎么会呢?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聊呢」。
当毕谣在说着呢软情语的同时,向晖忽然眼神一凝,右手在空间迅速挥过,
没有先兆。也没有任何预警。忽然出现了一道剑气扫开空中雨丝,迎面击中一条
细丝,发生一股有如金属之声,剑气余威不止,向着毕谣直击而去。
「呔」。一声清啐,毕谣迅速跃离远处的地面,飞腾移位,动作快得让人来
不及看清,反之要不是如此的话,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