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痛也比不过心口的痛。
不由抬头问程峪,“萱萱是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就让我把匣子交给你,”程峪同情地叹口气,“你想想,到底哪里做得不妥当,是不是你把恩人接回家没知会她?”
萧砺绝口否认,“我一早就跟她说过,如果找到恩人会接回来照顾,那天她从大兴回来,我也跟她说了。”
刘庭问道:“有可能你那恩人欺负她了。”
“不可能,”萧砺摇头,“方家婶子待人很好,我告诉过她,家里的事儿都是萱萱管着,而且有邵家兄弟和那姐妹俩在,不可能让萱萱被欺负。”
程峪接着问:“是不是你只顾着跟恩人叙旧,没管杨姑娘?”
萧砺仍再度,“我又不爱说话,方静说十句,我答不了一句,跟她说的话不如跟萱萱说的话多。”
三个大老爷们加上小十一这个大男童面面相觑,彻底想不出缘由了。
范直隔窗瞧见,冷冷地扔出一句,“你在这想破天都没用,赶紧回家好声好气哄回来,没了这一个,你到哪里找这么好的媳妇?”
萧砺如梦方醒,抓起衣裳胡乱穿上,大步走出门,策马往家走,经过一家银楼,瞧见掌柜正锁门准备打烊,突然想起自己从大同回来时给杨萱带过两只梳篦。
杨萱非常喜欢,转天就戴着了。
萧砺心中一动,翻身下马,止住掌柜,“别关门,我买东西。”
掌柜见他长得五大三粗,浑身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哪里敢给他开门,颤巍巍地说:“大爷,天都黑了,买也看不清,不如明儿早点来,我们辰正就开门。”
萧砺冷声道:“我能看得清。”
掌柜心一横,张嘴便喊,“来人啊,打劫……”
萧砺抬手捂住他的嘴,手指渐渐下移,扣在他咽喉处,恐吓道:“再喊一声,我要了你的命,不信试试。”
掌柜被骇着,哆哆嗦嗦地开了门,“大爷,您老人家看看,再好的东西也看不出成色。”
萧砺喝道:“掌灯,把你们店里的梳篦都拿出来。”
掌柜连声道:“小店没有梳篦,就只有钗簪钏环,不如大爷到别处看看。”
萧砺打眼扫一眼,确实没看到梳篦,便问:“姑娘家都喜欢什么样的簪子?”
掌柜见他真心想买,心头松一松,点上蜡烛,指着台面匣子里的银簪道:“好看的,都喜欢,这几种样式是卖得最好的,价格也不贵,丁香头的三两银子,海棠花的五两……”
“有没有再好点的?”
掌柜从台面下的抽屉另外取出两只匣子,“这都是金簪,价格要贵一些。”
在烛光照耀下,金簪发出璀璨的光芒,晃得人眼晕。
金子固然贵重,可也太俗气了。
萧砺想起杨萱白净纤细的皓腕,遂问:“有没有成色好的玉镯子?”
掌柜端详着萧砺衣着,觉得他不像能买起玉的,便赔笑道:“大爷,金银有价玉无价,挑玉最好是白天。”
萧砺冷冷扫他一眼,“拿出来。”
掌柜再不敢多言,从锁着的柜子里拿出一匣子玉,小心地呈在萧砺面前。
萧砺扒拉着看过一遍,挑出一只翡翠镯子一只玛瑙镯子,都是细细小小的,问道:“多少钱?说个实在价,否则我把你店砸了。”
掌柜欺他不懂行情,而且自己被他恐吓,本是打算讹诈他一把,听到后面这句,立时打消了主意,老老实实地说:“玛瑙品相好,要二十五两银子,翡翠差一些,大爷给十八两银子就成。”
萧砺身上没这么多银子,便打开匣子,翻出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他。
掌柜瞥见一匣子银票,眼都红了,连忙道:“大爷,那只羊脂玉的镯子真正是好成色,一点瑕疵都没有,只卖二百两,还有那对翡翠戒子,绝好的品相,不信我给大爷找个碗,戒子放进去整碗水都能变绿。”
萧砺不言语,只淡淡瞧着他。
掌柜吸口气,忙找了零,再将两只镯子仔细用绸布裹好,放进匣子里,两手呈给萧砺,点头哈腰地说:“大爷再有需要,随时过来……几时都成。”
耽搁这会儿工夫,天已全黑,街旁人家已经掌了灯,空气里弥散着饭菜的香味。
萧砺怀揣着镯子,一路打马飞奔,半是忐忑半是期待地走进家门。
没有大黄热情的迎接,没有邵南恭敬的问询,周遭静得出奇,只有厅堂里昏暗的灯光昭示着家里还有人在。
萧砺先把枣红马牵到跨院,喂上水,再回来,瞧见方静哭着跑过来,“萧哥哥,你可回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伸手指着院子当间,“你看那棵树,生生被锯断了,石桌石椅也搬走了……那堆柴火一根都没剩,还有糊窗纱,夜里该怎么睡觉啊,不都让蚊子给吃了?”
借着朦胧的月光,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