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汉子,自称姓邵。
杨萱猜想这人可能就是邵明运。
从年龄看,他应该比程峪小,相貌却显老,看着像三十好几的样子。
邵明运憨厚地搓搓手,“上次萧砺去说需要几个下人,我早就挑好了,等过完上元节才过来的。两个丫头是堂姐妹,家里人多养不起,签的死契,两个小子是我徒弟,跟我五六年了,杨姑娘当成自己儿子一样,该打打,该骂骂。”将两张卖身契交给杨萱。
杨萱“腾”地红了脸,她才刚十四,哪里就有这么大的儿子?
邵明运却浑然不觉,粗着嗓子呵斥两个徒弟,“以后听杨姑娘的话,别给师傅我丢人。”
两个小子老老实实地答应了。
杨萱见已近晌午,便要留饭,邵明远坚辞不受,说萧砺不在家没人陪他喝酒,他出去凑合一顿早点回去。
偏巧今天李山也不在,杨萱不好强留,亲自送他出门。
等回来,先问两个小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个高的说:“我十岁,叫邵南。”
个头矮的则答,“我叫邵北,九岁了。”
两人说话声音很响亮,中气十足,逗得春桃窃笑不已。
反观两个女孩,模样长得挺周正,胆子却小,看人的时候怯生生的。
想必在家中没少被责骂。
杨萱温声问起她们名姓。
长脸的叫七丫,圆脸的叫八丫,都是十二岁,生日只差三个月。
杨萱想一想,给两人取名叫兰心、蕙心,意取兰心蕙质。
早在萧砺告诉她的时候,杨萱就打算好了住处,两个丫头跟春桃一起住西厢房,两个小子住在倒座房。
所幸松枝跟文竹当初的床都还在,正好用上,否则突然多了四个人,怕不是要打地铺。
春桃去给几人收拾床铺,杨萱随口问兰心,“听说你们广平府的人都会武艺,你会不会?”
兰心细声细气地道:“没正经学过,就是跟着大人练过一点儿。”
杨萱很是好奇。
按理说,会武的人不都是英姿飒爽干脆利落吗?
她这么羞怯的性子,也行?
遂道:“你练几下给我看看可以吗?”
兰心点点头,拉开架势,打了一趟拳。
杨萱不懂工夫,可看她虎虎生风的家世,坚定明亮的眼神,很有几分女侠的风范,可刚收手,立刻又恢复成怯怯弱弱的模样。
杨萱嗟叹不已,转头问蕙心,“你会什么?”
蕙心见杨萱和蔼,怯意稍除,笑着回道:“我会打弹弓,还会扔石子。”说着,从地上捡起几粒石子,指着梧桐树干上一处黑斑,“姑娘看着,我要打那个黑点。”
退后十几步,将手里石子扔出来,“啪”地正中黑点。
连续扔了四粒石子,四粒都打中了。
看着杨萱惊讶的神情,蕙心略有些得意,“天上飞的麻雀我也能打下来,用弹弓打。”
杨萱问道:“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蕙心笑着回答:“从小没人管,瞎练的,后来有了准头就做弹弓打麻雀烤着吃,还爬树摘果子。”话音刚落,将裙角往腰间一别,杨萱根本没看清她的动作,蕙心已经坐在树杈上,大脚穿了双打着补丁的鞋子,垂在空中摇晃不停。
杨萱怕她摔着,连忙道:“快下来,当心摔着。”
蕙心并不往下爬,踩在树杈上纵身一跳,轻飘飘落在地上。
杨萱连连感叹。
广平府不愧是武术之乡,这两姐妹没人教还能练成这样,如果像男儿那样正经拜个师傅,没准儿真能成侠女。
因见几人身上衣服都补丁摞着补丁,杨萱着意打量他们几眼,估摸出各自尺寸,趁着出门买包子,往灯市胡同寻了家成衣铺子,给他们每人做身新衣裳,出门的时候也有体面。
中午饭便是吃了外面买的包子,下午的时候,兰心与蕙心主动要求下厨做饭。
两人灶上活计不太精细,倒是勤快,又扫地又擦桌子,把厨房收拾得整整齐齐。
邵南跟邵北插不上手,急得乱转,隔一会儿跑到厨房门口问,“杨姑娘,我们干点什么?”过一会儿又问一遍,“杨姑娘,有什么活儿让我们干?”
杨萱苦笑不得,吩咐了春桃教他们规矩。
半大的孩子学东西极快,而且邵明远又是挑出来品性好的。
没几天工夫,四个人已经能够端端正正地行礼问安了,邵南与邵北也懂得,没事的时候不能往女主子跟前凑,只在院子等着招呼即可。
杨萱仔细观察番,决定让仔细腼腆的兰心留在家里帮春桃持家,稍微活泼的蕙心跟她出门,邵南跟邵北两个暂当门房之责,若是没人来,就专心把功夫练好。
唯一让杨萱感到不便的是,这四个孩子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