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复仇之路

山间的呜咽渐渐停歇，陷入了空虚的寂静之中。

东河抱着紫川的尸体，一语不发，良久，他站了起来，红着眼，目无表情。他忽然低下了头，目光扫向了修塔克和皮特，一步一步走近了他们。一边走，他一边弯起了手，一团火焰在他的拳头燃烧着。

看到东河这幅来势汹汹的模样，皮特和修塔克顿时吓坏了。东河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捉起了修塔克的衣领，修塔克忙的求饶，东河却压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现在心中想到的只有杀了他们。所以片刻的迟疑也没有，东河一拳挥了下去，修塔克的头立刻一百八十度旋转，扭到了后头，两颗眼珠子突出，差点就掉了出来，随后，大火燃烧起他的身体，东河将他往地上一抛，任火焰将其烧成焦尸。

东河的目光落到了皮特身上，皮特一看到他那双血红的眼，立刻腿软了，跪倒在地，求绕着，哭喊着，也不再顾虑自己是一个领主名下的官员了。东河完全不将他求饶的话听在耳里，只见他拉住了皮特的衣领，眼见皮特的下场将要和修塔克一样。正在此时，皮特说了一句话，让东河的手停了下来：“这些事情不是我想做的啊，一切都是领主命令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东河愣了愣，瞪着皮特，问：“谁是领主？”一直在山村成长的东河对外面世界理解不多，他并不知道整片斯帕林奥大陆一共分封了二十二个领域，每一个领域都由一个领主统领。

“就是伊达拉城的领主，塞鲁修斯！”皮特一看到东河有反应，立刻开始数落塞鲁修斯：“塞鲁修斯为了提升自己的灵魂力量，在自己的领域内四处搜刮chù_nǚ，以滋养他的灵魂。也不知道有多邪恶的心才想出如此邪恶的方法！所以——这一切都是塞鲁修斯做出来的坏事，我们也不愿意这般做，只是他以生命相逼，以家人为质，我们才逼不得已的，其实我们都是他的受害者啊！”

东河听完皮特的一番话后，当中提升灵魂力量什么的他完全听不懂，但他大概也明白皮特的意思，简单而言，就是那个所谓领主为了自己的强大，而擅自掳掠各地的chù_nǚ。于是他冷冷地问道：“所以紫川会被捉走也是因为这个塞鲁修斯？就是为了什么chù_nǚ的灵魂？”

“对！对！”皮特连忙附和，虽然他不知道紫川是谁，但猜得出应该就是刚才他们捉走的女孩。

“所以我们的仇人都是一致的，你应该不了解塞鲁修斯吧？他的灵是怎样的，他的招式，他的实力到什么程度，这些你都不知道吧？不如我们一起合作，我给塞鲁修斯的资料给你，我们一起打倒他！”皮特说得义正严词，恍若自己就是正义的使者一般。

但他刚才说的任何一点，他都不能给到东河，像他这种实力低下的契约者，根本没有什么机会靠近领主，虽然领主可以任意挑战，但他也没那个胆量。不过，他大概猜得出塞鲁修斯的实力在十万军左右，而且已到达顶峰，所以这段时间他才那么热心收集chù_nǚ灵魂寻求突破。

虽然皮特说得慷慨激昂，但是东河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心思全想到塞鲁修斯身上。当他知道塞鲁修斯才是幕后指使时，一下子，所有的仇恨，屠村的仇恨，妹妹的仇恨，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皮特仍然口不停地说着他的打倒塞鲁修斯计划，最后他问：“怎样？有了我的帮助，配合你的实力，一定可以杀死塞鲁修斯。”

听到这话，东河回过神来，看着皮特，将他重重地摔到地上。当皮特以为东河会放过他的时候，东河却反问了一句：“的确，搜掠chù_nǚ是塞鲁修斯搞出来的东西，但是将整条村子屠灭了，总不会是他的命令吧？”

皮特一听，冷汗都冒了出来，但他仍死撑着找借口：“的确是塞鲁修斯命令的啊！他说了，如果有反抗，就全杀掉，为了消灭掉那些被抢去chù_nǚ的村子的仇恨心，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将其全灭，他是这样说的啊！所以这是塞鲁修斯的命令啊！这的确是他的命令啊！不是我想做的啊！”

东河听完，露出了冷冷的笑。这笑，旁人看了都觉得心寒。他问：“但下手的总是你吧？”

皮特吞了吞口水，还想辩驳什么：“但是……但是……”

东河不再给他说话的余地了，他觉得只要再听到这个胖得像猪一样的男人说出一个字，他都会恶心得想呕吐。他手一挥，火焰打落在皮特的身上。杀猪一般的哀号响彻了山间，如此凄惨，但是东河没有一丝怜悯。他的心现在冷得很，也荒凉得很。

东河站在原地，神色木然，双手拳头的火焰渐渐熄灭，任风将自己的身体吹得更冷。良久，他抱起了紫川，侧头看了七月一眼，然后说：“七月，我们走吧。”

七月看着眼前的少年，只是短短一日而已，与在火山刚碰面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在火山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朝气勃勃，带着一点傻气的少年，然而这时站在眼前的少年，却是沉默了很多，无形的灰暗好像包裹着他。

“我们要去哪里？”七月问。

“先回村里，将紫川和大伙安葬。然后，我们去伊达拉。”

伊达拉城，虽然七月并不知道这个城市在哪里，但是刚才皮特和东河的对话，她都听在耳中，于是问：“去找那个塞鲁修斯复仇吗？”

“是。”东河平静地说，像是在说一个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