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二房、三房趋之若鹜的老人家,大约在战王府的人眼中,只是讨人嫌的老太婆罢了,没有丝毫可以惦念之处!
这一头,苏老太太自是将苏子衿的神色收进眼底,心中升起一丝不屑,她便故作慈爱道:“子衿这几日病可是好些了?”
这几日苏子衿在长宁王府病着的事情,基本上也算是街知巷闻的,故而对于苏子衿有没有与司言‘有首尾’一说,众人还是持着怀疑态度,毕竟苏子衿的身子骨锦都人人都知,前些日子还请了燕夙前去,想来是病重无疑了。
只是,在苏老太太看来,一个被当街抢了亲事的女子,已是名声极为不好,即便抢亲的是长宁王世子,也不比一个皇子来的珍贵。
战王妃闻言,心中便明白了苏老太太的用意,她不是存着关切之心,而是存着想要嘲笑、诛心的念头,若是寻常女儿家,一定会自惭形秽,难受不已。
苏宁和苏墨齐齐看了眼苏子衿,见苏子衿面色如常,不由更加厌恶起苏老太太来。唯独战王爷,他显然是了解苏子衿的,或者说,这些时日来,对苏子衿的手段和性情,已然有了初步的认知,所以即便如此,他也不认为苏子衿会有一般闺阁女子那般想法。
苏雪贞看了眼苏子衿,本以为苏子衿会羞窘难挡,不想,苏子衿只是从容笑起来,眉眼极为艳绝好看。
她道:“老太太关心,子衿自是无碍。”
苏老太太见此,心下更是存了几分恶意,便接着道:“身子无碍便好,不过老身身为你的祖母,也是有义务教导你遵循女德女戒,如今整个锦都都在议论纷纷,长宁王世子虽是位高权重,但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你自己当是要多珍重一些才是,毕竟女子的礼义廉耻,不可儿戏,更是容易连累家门。”
说着,苏老太太的眸光便落到了战王妃的脸上,显然便是在说战王妃教育的太差劲,将女儿教导成这幅不知羞耻的模样,以至于她这个做祖母的都有些看不下去,着实有辱家风。
“老太太这话本王妃便听不明白了。”战王妃冷笑一声,淡淡道:“这几日锦都之人可极少有议论子衿哪里不好,反倒是最多的,都在说佳偶天成,叫人艳羡!”
这几日锦都悄然有风声传出,说是苏子衿与司言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司言为了苏子衿调禁卫军抢亲,也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了,这天底下如此爱一个女子的男子,又有哪几个?甚至还有人羡慕着苏子衿,毕竟司言也是极为优秀,全锦都的女子大都趋之若鹜!
苏老太太闻言,不由脸色一沉,便斥道:“妇道人家懂什么?这件事情,只会令苏家家门蒙羞!”
“老太太倒是懂得多。”苏子衿弯眉眼,看似温软,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含着冰刃:“当初老太太闹得战王府人仰马翻,成为整个锦都笑料的时候,子衿倒是不见老太太如此在意家风门面,怎的如今便又追究起来了?再者说,战王府是战王府,苏家是苏家,虽都是一个姓氏,但到底一个是一品大臣府邸,另外一个……”
说到这里,苏子衿便停了下来,但即便她不说下去,众人心中亦是十分清明。
美人含笑,说出来的话却是诛心至极,看的苏生脸色一黑,便忍不住道:“郡主可知孝敬长辈?母亲好歹也是你的祖母,如今这般说也是为了你好,你怎的就这样不识好歹!”
“三弟说话可是要注意分寸!”战王爷眯了眯眸子,常年征战的人自带一股杀伐锐利,一瞬间气压低了下来。
一时间,苏生的子女妻妾皆是脸色苍白下来,他们并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场面,自然对这般气势吓了一跳。
这时,只见苏子衿偏过头,看了眼战王爷,似是而非的叹气道:“爹爹,既然老太太和三叔这般不欢迎咱们,不妨我们回去罢,左右现下回去,也能够吃上一口热饭。”
苏子衿的话音一落地,苏生和苏老太太便齐齐眸光暗沉下来,现下决计不能够让他们回去,毕竟……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办妥!
战王爷会意,便点了点头,作势就要起身离开:“不错,既然母亲和三弟不欢迎我战王府一家,那么这顿家宴便作罢吧!”
“大哥……王爷莫急!”苏生心下一着急,便起身道:“这件事是我和母亲欠缺考虑,徒然惹得侄女……郡主和王妃不悦,咱们都是一家子,莫要因此生分了!”
“是啊!”苏老太太见此,也是叹道:“都是老身关心则乱,罢了,老身也不多说什么,你们年轻人终归有你们的天地,与老身这老婆子倒是有些不同。”
这苏生和苏老太太的话,令战王妃和苏墨、苏宁不由诧异起来,这两人如此模样,倒是从前极少见过的,苏生倒也就罢了,可苏老太太……她难道就是个善茬?
这般想着,战王爷便淡淡道:“子衿,既然他们都如此承认错误了,不妨你就原谅他们?”
苏子衿微微一笑,从容反驳道:“爹说什么呢?三叔和老太太可是没有道歉,莫要将责任推到子衿身上才是。”
说着,苏子衿便理了理衣裙,一副就要起身的模样,看的苏老太太和苏生皆是恨的牙痒痒。
五指掐入掌心,苏生勉强扯出一个笑来,眸光闪过阴霾:“郡主莫要气恼,都是三叔的错,三叔该罚!